儒生们想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君为臣纲,夫为妻纲,天子朝拜祖宗七庙是要行大礼的,你以后登基祭庙,难道要向你夫人行大礼吗?
本以为这个理由足够天衣无缝了,结果呢……萧赜就是一意孤行。
他在朝会上咆哮,孤就是要向夫人行大礼,怎!么!了!
呵,未来等登基了,孤不仅要自己行礼,还要让诸王!三公!九卿!一起去叩拜呢!
什么,你说你不服?
你有几个九族够杀,这么头铁,来孤面前走两步?
儒生们:“……”
萧赜践祚,终身没有再立皇后,只追尊裴夫人为武穆皇后。
裴皇后留下了一名女官韩兰英,颇为聪慧,饱读文史,韬略非凡。
萧赜很赏识她的才华,对她非常礼敬,特设「女博士」一职,掌管拟写各种朝堂的诏书公文。她也经常去东宫教导太子,时人多以「内相」称之。
儒生们听后几欲吐血,又一次上书骂街:彼其娘兮,这是对礼法的亵渎,对国制的大不敬,有亡国之危!
陛下怎么总能标新立异,闹出事来呢!
萧赜冷笑一声:韩兰英是朕留给太子的内廷托孤之臣,背负社稷之责,重于丘山,你算老几,敢置喙她?
来人,拖出去斩了!
历史上,韩兰英一直陪伴在太子、以及皇太孙的身边。
武帝逝世之后,她落子弈棋,为这片江山算计到了最后一息,直至被篡位者萧鸾诛杀。
南齐还有一个奇才,就是萧赜的弟媳豫章王妃庾氏,擅长营建工事。
萧赜将她派去监修国庙陵寝,主持祭祀。
儒生们见他居然让一位女性主持国祭,已经快昏过去了。
然而,萧赜的操作远不止这个些,他还搞过——
因为思念亲人,频频跑到太庙,给去世的爹娘烧一些他们生前最爱吃的;
以帝王之尊,亲自给弟弟侍疾,陪伴对方直至生死长离;
给早逝的太子加天子殊礼,披帝王衮冕下葬;
疾笃病重的数个月,干脆关闭宫门,除了搬进来住的萧子良谁也不见,只想和自己的孩子一起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这样一些操作。
每一件都仿佛踩着那群守旧的天灵盖,来场极限之舞。
也就是他真的开创了「永明之治」,政绩上实在没得黑,不然,这一连串动作下来,保准会被史官戳着脊梁骨开骂。
但武帝本人也不在乎身后名。
他早年吃过很多苦,所以格外珍视自己的家人。
所以他们萧氏,有着其他帝王家,终此一生都很难得到的真心与脉脉温情。
凡事最怕对比,平阳公主想想萧赜,再看看自家这个没心肝的亲爹李渊。
只能说,人比人得死,爹比爹得扔。
……
小李东阳看完自己的剧本,捂着脸,发出了兴奋的土拨鼠尖叫。
“啊啊啊,未来我竟然得到了「文正」的谥号,这可是文官最顶级的谥号!我死而无憾了!”
可惜,剧本上只有年号,没有未来皇帝的姓名,让他看的有点儿懵逼。
平阳公主伸手捏了捏小幼崽的脸:“文人最顶级的谥号应该是「文献」吧。”
小幼崽眨巴眨巴眼,有点茫然:“为什么是「文献」呀?”
平阳公主告诉小幼崽:“东晋丞相王导就谥「文献」,此后,景从者甚众。刘裕建宋之后,觉得这个谥号太好了,从此只加宗室成员,不给以外的其他人,无论北朝南朝都一直沿用了这个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