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嗯。”
“噢。”
“你好像一下子坚强了。”
虽然是平静的口吻,却包含着惊讶。伯父看亘的目光里,包含着“观察”的因素。
亘微笑起来。心中像温水漫溢一样,感觉温情和感激以及不可名状的闪光之物在扩展。
并不是“一下子坚强了”啊,伯父。我一直在旅行,刚回来的。
“我觉得妈妈活着,真是太好了。”亘说道,“不能死呀,对吧?”
伯父点点头,代替了“是的”。他的眼睛湿润了。
学校已放暑假。去学校也见不到人。亘直接前往芦川美鹤和小姑的公寓楼。
早上,管理员正往堆放点运送垃圾。亘通过自动门跑进大堂时,他并不理会,到亘气喘喘地走出来时,他停下手上的活儿,奇怪地望着亘。
“什么事,小朋友?”
“那个,那个……”
芦川的名牌没有了。信箱的那个门牌号上,挂的是一个崭新,雪白的名牌。
“请问,芦川一家搬走了吗?”
“芦川?”
“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跟我这么大的男孩的家庭。我跟那孩子是朋友。”
管理员以手扶额思索起来。噢噢,他拍一下脑门儿说道。
“搬走啦。”
“什么时候?”
“就是最近。学校开始放暑假那天吧。”
“您看见他们二人走的吗?是两个人吗?有那男孩子吗?”
管理员对亘的追问招架不住了。不过他好歹是个老练的大人,马上以攻为守,反过来瞪着亘。
“你问这些干什么?你要跟他是朋友,不是早该知道了吗?”
“你说实话,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咦,你好像见过的嘛。”————管理员两手插在腰间,开始要动用他的权威时,跟已无影无踪了。
该问谁?虽然想早点见阿克,但他不熟悉芦川。
找宫原。宫原佑太郎。他们同为尖子生,宫原与芦川很铁。还是同一班的。噢,宫原家在哪里?
宫原佑太郎在旧木房子的园子里,正和弟弟妹妹一起照料牵牛花和向日葵。走路摇摇晃晃的妹妹拿着一把可爱的红色喷壶。宫原正为长得比他还高的向日葵加支撑的木杠。
跟手搭在庭院的铁棚上,打声招呼:早上好。宫原猛然回头,似乎颇为吃惊。
“咦,不是三谷吗。早上好————一大早要干什么?”
宫原也走到铁棚边来,跟磨磨蹭蹭地找理由。宫原的弟妹对亘不感兴趣,正兴高采烈地数着盛开的牵牛花。
“哎,那个————宫原。你知道芦川的情况吗?”
“芦川?我们班的?”
宫原随口应了一句。对了!芦川在,芦川美鹤在的。
“那家伙怎么啦?”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在哪里?”宫原眨巴着眼睛,“搬走啦。”
哎呀呀,还是那个回答。
“不是转校生吗?又搬家了?”
“噢。实在是折腾。不过家里有事,也没有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