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徐映从贺谦手中接过盆栽,端进温室里,他的手在贺谦未曾察觉的角度,微微颤动着。
贺谦说,喜欢。
想把它放在温室里养。
野花,也会有容身之所。
周徐映喜欢养花,他能把花养的很好,但他不喜欢养野花。
在他看来,野花就该在腐烂的淤泥里,挣扎着活。
贺谦却不这么想。
贺谦喜欢野花,想放在温室里养。
周徐映漆黑的瞳孔中盛起一汪清澈,他给贺谦上药,换了手套,带着他去楼顶。
楼顶的积雪多。
长靴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周徐映走到中央,贺谦跟在后面。
周徐映脱下手套,蹲下,开始堆雪人。
贺谦站在他旁边撑着伞,指挥着周徐映,嫌周徐映笨。
周徐映把雪人堆得东倒西歪,还缝缝补补的往上压雪。
贺谦把胡萝卜递给周徐映的时候,都有些不情不愿的。
“丑。”真的丑。
贺谦有些嫌弃地说。
周徐映面色铁青的看着面前的雪人,陷入深深地沉默。
贺谦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你撑伞,让我来。”
周徐映将皮质手套给贺谦戴上,“就玩一会。”
“好。”贺谦乖乖点头。
周徐映站在他后面撑伞,看着贺谦堆出一个无比干净、漂亮的雪人,陷入更深层的沉默之中。
他与贺谦下楼时,回头看着雪人,朦胧的白色模糊着他的视野。
这是周徐映第一次堆雪人。
以后应该不会这么丑……
贺谦也同样驻足回头,他的视线落在围栏上的玻璃残杯上。
国外庄园的护栏也是这样的装饰。
如此危险的艺术品,周徐映似乎很喜欢。
如柳絮般的雪还在往下飘,雪人头上的帽子筑起一层白,两道身影站在门内,与雪人平行对望。
他们永远相伴,却又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