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安抚的拍了拍醒枝的手,拉着她朝床边走去。
莫十娘已经开始下刀了。
认真起来的莫十娘神色严肃,下刀利落,找准方位便一丝也没有犹豫。
打开宁白凡陈旧的伤口,莫十娘仔仔细细的瞧了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
沈知初想到之前,莫十娘说的,要打开伤口瞧瞧才能知道能不能治这件事儿,担忧的问道:“怎么了十娘,是不能治了么?”
莫十娘又叹了口气,哀怨道:“倒不是不能治,是经脉太乱了,要花费太多的精力。”
说完,莫十娘朝着已经看得一脸惨白的醒枝招手,手上还拿着方才那把沾血的刀子。
醒枝看着莫十娘的样子,身型一抖,颤巍巍的走了过去。
莫十娘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瞧着自己的小徒弟过来了,便俯身,指着宁白凡那狰狞复杂的伤口,问道:“记得我给你说过,腿上一共六条经脉么?我考考你,这是什么?”
醒枝声音颤抖,想要去看,但心中又有些害怕,最后咬了咬牙还是凑上去看了。
“应……应当是肝经。”
莫十娘满意的点点头,继续指着伤口对醒枝说道:“你瞧,他所有的经脉,甚至各束肌肉都生长在了一起。眼下看来他能动都是个奇迹。”
说着,莫十娘的手上动作不停,开始重新分开以及修复那些错乱纷杂长错的伤口。
沈知初在一旁瞧着,虽然她自学时,也算是熟记了人身上的各种经脉穴位。但是那都是看着图片学的,如今这样真实的摆在眼前的,还是头一回。
血腥味开始在房间中蔓延开来,沈知初强压下心中反胃的感觉,站在桌旁,给莫十娘递着工具。
房中没有放更漏,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如今过了几时。
“他快醒了!师父。”随着醒枝的一声呼喊,大家都下意思的朝着宁白凡看去。
只见他眼睫颤抖,头微微的摆动着。
“要续上麻沸散么?”醒枝紧张的问道。
莫十娘摇头,“等他彻底清醒过来再用,你去拿我们准备好的布条。”
醒枝应声下来,赶紧转身去一旁的桌上拿了布条,又站回了原处。
此时的宁白凡已经恢复了意识,身体中残存的麻沸散还在发挥效果,所以他只是觉得有些疼,但是还可以忍受。
渐渐的,身体中的麻沸散开始失效,从腿上传来的疼痛一瞬间加强。那种疼痛,比他之前承受过的伤痛还要刻骨。
甚至于,他之前腿上第一次受伤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痛苦。
宁白凡咬紧牙关,一双眼睛因为痛苦涨得通红,全身青筋暴起,整个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