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莫十娘似乎是早就预知到了这个情况。
在她开始治疗之前,就将已经因为麻沸散昏迷不醒的宁白凡拿解释的麻绳捆在了床上。
从头到脚,如今宁白凡能动的地方,大约也只有他那一颗孤零零的脑袋了吧。
莫十娘正在关键的地方,也不敢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开口说道:“醒枝,将布条拿给他,让与他咬着。不要到时候我们这边儿治好了,他疼得失去理智给自己咬舌自尽了。”
醒枝闻言,赶紧拿起手中的布条,递到了宁白凡的嘴边。
宁白凡此时意识清醒,自然也是听到了莫十娘的话,想说出感谢,但是此时脚上的疼痛已经让他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只得用尽全身力气,张嘴咬住了醒枝递过来的布条。
布条是莫十娘一早便做好的,里面塞了满满的棉花,倒是不担心他会咬伤自己。
莫十娘听着宁白凡的闷哼,继续向醒枝交待道:“等到他疼晕了,再疼得醒过来一次,你就给他用麻沸散。”
醒枝瞧着眼前的景象,精神高度紧张的点点头。
而后,日头西落,房间中的亮度很快就暗了下去。
好在姜成周他们一早就布置好了不少的烛台,沈知初和醒枝一一将烛台上的蜡烛点了,霎时间,除了烛影晃动,房中如同白昼一般。
治疗一直持续到快要子时,莫十娘缝上宁白凡伤口上的最后一针,站起身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眼下看来是很成功的,就是不知道之后恢复得如何了。”莫十娘朝着徐介说道:“我先去休息会儿,一会儿来换你,今晚要守夜,害怕他高热。”
徐介点点头,寻来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坐下,“你快去吧,吃些东西眯一会儿,睡醒了再来换我。”
莫十娘倒是也没同徐介客气,带着沈知初和醒枝她们就推门走了出去。
夜幕下的姜府,因为绿植不多,所以不会遮挡着月光,晚上这样瞧起来,倒是要比寻常的府邸还要亮上几分。
房外的那处大石头上,姜成周和李典还蹲坐在石头上,巴巴的望着房间这边的方向。
见莫十娘她们走了出来,姜成周赶紧跳下石头,迎上前来。
沈知初赶紧说道:“治疗很成功,十娘她很累了,先让她吃点东西休息下再说吧。”
姜成周赶紧点点头,拉着李典让开了一条路。
“吃食在前厅那边儿准备着了,还是温热的,就等着你们过去。”
送着十娘去了前厅,沈知初拉着醒枝,将姜予溪喊了出来,对着还在狼吞虎咽的莫十娘说:“十娘你先吃着,吃完了让姜都督带你去休息。时间不早了,我先带着醒枝和予溪回谢府。”
莫十娘头都没抬,只是伸手挥了挥,算是回应过她了。
沈知初点点头,拉着醒枝和姜予溪上了马车。
此时夜色已深,街上几乎没有其他的行人,只有沈知初她们的马车,在骨碌碌的行驶着。
青石板路被车轮轧出清脆的声响,四周静悄悄的,三人坐在马车上没有说话。
“梆梆梆。”
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更夫高声说着,此时已经到了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