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之后我就和卓玛拼酒,我的酒量并不差,只是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喝,今天倒是放纵了一把。
波普拉抱着一杯饮料和大家说笑,和他看上去很显成熟的外表不同,在莫伏崚这个二十岁才算成年的国家,还有一个月才满二十的波普拉是需要禁酒的。
他被卓玛狠狠嘲笑,但还是心甘情愿地为她倒酒。我和卓玛说的胡话的内容大多数没什么营养,笑笑就过去了,但里面也有真正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威廉制作的“查蒂永甜品”。
也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也许是因为我的引诱,总之卓玛没有自觉地说话也大胆了起来。
“威廉做的甜品很好吃的!他十岁的时候就会下厨房,伯爵家的厨娘都害怕失业。”
威廉竟然会做饭?我以为他只在武道方面有成就。
“我的表亲,也就是骑士团团长赫德,他和威廉一样大的时候,根本扛不住老师的剑招,但威廉却能在剑圣的剑下接下好几个回合,那个时候他才十六岁。”
威廉竟然会用剑?我以为他的武器只有那把镰刀。
“我们在光明圣殿上学的时候,威廉总是缺课,我没认识他之前还以为他是什么病秧子,但之后我的想法完全变了。只不过……”
“到底还是我能做的太少了。”
酒杯里冰块和烈酒碰撞的声音清脆,我脑袋有点发昏,但非常非常非常在意卓玛的话。
我们不停地喝酒。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公然不去管家里门禁的时间,和卓玛在一起抱头痛喝。
本来我不应该有像卓玛这样既忧虑又压力山大的感受,酒精对我来说不是发泄,倒像是我主动要求的解脱。
总之我喝醉了,正要吹第十三瓶酒的时候,威廉找过来了。
卓玛看见他哈哈大笑,嘴里嘟囔着“说你坏话呢,你还真就过来了”。她酒量不如我,我可以一直喝,她得边吐边喝。
波普拉求救的眼神投向威廉,得到同意后扒拉开八爪鱼一样粘着酒桌的卓玛,尽心尽力地为她清理衣服上糟糕的状况。
伊瑟罗出去抽烟,威廉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到了卓玛的位置,坐在我的旁边听我侃大山——“小精灵的一百种做法”“论触手系魔兽与凉拌啵啵草的适配性”“矮人国王与神秘力量二三说”,都是些怪奇爱好者千奇百怪的论断。
我还沉浸在这种兴奋里无法自拔。
印象里威廉好像说了什么。
我扑倒在包间的沙发上,心里百分之九十的地方都被酒精与快感糊住,剩下百分之十的理智一直在不安,告诉自己“清醒过来一定会后悔”。
但终究是自己的自制力不够强大。
姗姗来迟的巴里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分明滴酒未沾的威廉也像喝了假酒,除了提前离开的伊瑟罗先生,剩下的人东倒西歪,特别是我,扒着一个空的酒瓶子不放手,威廉在努力和我的手做斗争。
“你们还真是臭味相投。”
最后大掌一挥,威廉结清了长长一张附加的酒水账单,并附赠高档旅馆套餐。
而在我强存模糊的模糊意识里,自己似乎还做了一件多余的事。
不是似乎,是一定。
我们身处一座漂亮小桥,夜晚的灯光照在河面上,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
桥段虽然有些老套,但我是真的崴了脚。只是眼睛一睁一闭的功夫,我的身体轻飘飘地落到了威廉怀里。
不是十分标准的一个公主抱。
但我反过来抱住了他。
他一开始拒绝了我,不过力气还没达到能把我推开的程度,没有让我有不舒服的感觉,反而带着几分隐秘的关心。
威廉的手触碰到我露出来的一截腰,像是触电一般瞬间僵住了身体。
触感的变换让我脑子一下子清明,身体的虚无感消耗一空,有一种久违的舒畅的感觉,我的手不自觉地揽紧对方的腰腹,两人相贴的地方传来了不一样的温度。
这样的认识让我吓得从威廉身上跳下来,他的身体好像有些僵硬,衣服上粘上了几片红粉色的花瓣,是这个季节特有的无忧花。
明个明已经到了零落的时候,却还是这么美丽,我想我会把现在这个场景记很长很长的时间。
不过不太符合这个浪漫氛围的是,身后的卓玛被波普拉背着,醉得不像样,却由衷地大骂了一句:
“命里野兽的诅咒啊——”
“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