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记住我后面的话。明日一早在我们所有铺子门外贴出告示——三日之内,若有人因药膳堂的点心中了毒,济民药铺全部收治,一文钱都不要。若真有丢了性命的,尽可去报官,药膳堂倾家荡产也会赔。”
毕瑶不是心虚,不过是提前做好应对。
都还没审就认定他们有罪,只怕来者不善。
“报什么官!”
一个声音从正厅外传进来。
众人全都望了过去。
容珩打着哈欠走到里面,头发有些散乱,衣襟也未整理好,一副刚醒过来的模样。
这位在上京城本来就是一号人物,现在更是声名大噪。尹丞当小吏时也是在人家后头奉承过的,冷不丁见着,忙笑着迎上前,“容将军凯旋而归,下官不胜钦佩!”
容珩“嗯”了一声,很随意地在正厅一张椅上坐下,一掸身上的袍子,看向毕瑶,语气随意地道:“为何来这么多人,你问了么?”
毕瑶扭过头,就当没听见。
容珩抿了抿唇,“本将军在外头累了这么多年,回来就想好好喘口气,这才睡下,你们跑过来捣什么乱?”
尹丞脸上的笑僵住了。
边上的越姑和管事也是震惊表情。
至于毕瑶,脸瞬间通红。
她当然知道,若大半夜被官府的人带走,还是下毒的罪名,这要传出去,范五姑娘就会变成上京城闲言碎语的对象。
可这会儿容珩蹦出来,一张嘴就是些不咸不淡的,谁听了都只会想到四个字——无媒苟合。
这是把她还有范家的名声往烂泥里踩啊!
“两位这是……”
那尹丞眼珠子转了转。
还得是管事机警,“大人误会了。容将军不只与我家大爷交好,跟族里几位爷也是兄弟相称。今儿那几位特意为容将军接风洗尘。容将军喝得多了些,便在前院。。。。。。就是边上那屋歇下了。”
好不容易编出这几句,管事额头上冒出了汗。
容珩低头,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
尹丞也知道要给谁面子,“既然将军发了话,那么五姑娘就先不用过去了,这案子咱们回头……”
“刚才我听了一些,可是有人吃了药膳堂的点心,竟是中了毒?这案子不小,京兆尹那点本事,我还不清楚?你们真能干出随便给人安个罪名的事儿。来人,去武德司把陈副使请过来,这么大的案子,得他们来办。”
尹丞尴尬地站在原地,想走又不敢走。
毕瑶冷哼一声,“投毒之事,根本与药膳堂无关。尹丞大人回吧,你若要断案,回府衙去,搁我们范家算什么事。”
“如此,容将军,我等先行告退。”
尹丞冲容珩拱了拱手,忙不迭地小跑了出去。
毕瑶目光又看向了靠坐在椅上,双手交握,作闭目养神状的某人,“管事,容将军既是喝多了,你便送他回府。对了,送到门外就成了,别让容三奶奶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