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子,你若与段家无关系,可否当作没看到?此事对你而言,并无任何影响,若你知道得太多,才是对你不好。”
苏景安本以为他会自辩一番,谁知竟如此直白的便说了出来。
大夫的话说得却是没错,他与段家没有任何关系,甚至他与段纭纭也不能说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拜托正好在此地的他,替她看顾家人。
但,苏景安并不会因为这样的理由,而放任自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他同样也想不出要当作不知道的理由。
“此事,你受谁指使?这草药是五色草,本就有毒,你既说段老太太中毒,为何还用此草解毒?你先前用的药,也只是在做样子,你对清风观也很熟悉,并非第一次来这里替人瞧病,倒像是一直住在此地。”
这药房一看便不是观里的人会用的,苏景安能看到许多书中所写的药材,或许,这个大夫根本就不是住在这附近,就是一直住在观中。
大夫听他都猜了出来,一时难言,于是索性沉默。
苏景安便只好自己继续猜测:“是观中道长?让你谋害段老太太,以获钱财?还是你自己起意?或是段家的仇人安排你来的?你若不说,是要我拿上证据,将你扭送官府?”
那大夫一听苏景安这连番说词,哪一个都是他承受不起的,还要扭送官府,他一个小大夫,这条老命啊,也真是难。
“你这年轻人啊,我说让你别管,你就别管不就行!又与你不相干!”
大夫一脸气闷的坐了下来,苏景安与他对坐,依旧不放过追问。
“那你便赶紧从实招来,到底是谁指使你?”
大夫依旧沉默,苏景安又问。
终于,大夫被缠得实在没办法,抚了抚额,认了命。
“是那段小姐的父亲!段家当家的让我这样做的!”
“那大夫叫柳双林,是晋城有名的神医,他早年间替你祖母调养身体,由此得了府上信任,你父亲自然委派他做此事,而清风观中唯有与你祖母是老友的暮云道长知道此事,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个负责照顾你祖母的道长,想来此事隐蔽,除了他二人,和你祖母身边贴身伺候的嬷嬷,便无第四人。”
而苏景安,就这么巧的成为了第四个人,这件事,他自然没有同杜良文说,越少人知道,越好。
段纭纭闯进她爹娘卧房的时候,只见她爹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副画像在看。
她知道那副画像,是她娘未出嫁前,宫中画师为她娘画的。
段纭纭的娘在晋城也是数一数二有名的女子,出身侯爵府,嫁了晋城首富之子,成了晋城闺阁女子人人羡慕的人物。
更不要说,她爹还是真的很爱她娘,只可惜,或许红颜多薄命。
那副画像,她娘与她爹成亲时带了过来,便一直挂在两人的卧房之中,知道她娘去世,那副画,便常常被段夷城取下来,总是一个人痴痴的便能看上半日。
“爹,祖母生病一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段纭纭原本还有些气闷,这么些天的着急算什么,匆忙地从清风观赶回来又算什么,甚至于那日还跑到山上去采药草。
她爹一定都知道她做的这些蠢事,还什么都不说,若不是被苏景安发现了,她还要被瞒到什么时候?
只是看着她爹摸着她娘的画像,那模样,她心中的气一下便少了许多。
“爹不是故意瞒你,只是你祖母病时,你还小,说出来怕吓到你,后来你祖母又去了观里疗养,这事便也没了告诉你的机会。”
段纭纭想,所以祖母是为了养病才去清风观,根本就不是什么因为她娘的死?
“爹,所以,娘的事,是不是和祖母并没有关系?她不愿意回府,只是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她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