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哭丧都不给先生哭,顾棉手里攥着周卜易袖子,心里钻着周卜易牛角尖。
先生是神人,先生不会死。
周卜易动作很麻利,三两下卷好了袖管,一脸嫌弃弯腰把顾棉抱起来放到灶台上。
满屋子的烟排出去,炉子里添够柴,火苗烧旺起来。
涮锅,烧水,调味,下面,一气呵成。
盛了一大碗和一小碗,汤分均匀。
葱段撒上去,锅里水烧干,然后热油。
鸡蛋磕两个,打在热汤里,一会就烫白了蛋清。
瞧着已经很诱人了,可直到那锅热油滋滋淋上去,顾棉很没出息咽了口口水。
没办法,太香了,热油一倒,整个空气里都是熟香。
顾棉凝望着周卜易沾了凉水有些泛红的手。
他先生怎么什么都会啊?
好喜欢……先生……
周卜易把面端出去,然后用筷子粗的那头敲了敲顾棉脑门。
“学会了吧?”
顾棉点点头,周卜易便把那筷子递给他。
他张开双臂,等着周卜易给他抱下去。
周卜易轻嗤了一声,卡着他腰给他弄下来。
然后便立刻松开了他,往桌边走。
那天有些许白雾,但不大,正是文人雅士们围炉煮茶的好时候。顾棉呼噜呼噜吸着他那碗香喷喷的面,时不时偷看他先生用瓢往壶里添水。
在又一次抬头之后,他跟周卜易对视了。
周卜易放下瓢,屈指弹了一下他眉心。
“现在能说了吗?”
“今天是……九月初八”,顾棉声音很小,但能让周卜易听见,“寒露节。”
“臣怎么不记着寒露有吃阳春面的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