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肃盯着她看了半天没说话。苏洛洛更是满眼期盼的望着他,在等待着他的回答。萧山肃竖起手指嘶了一口气,又咬着下唇将手指放了下去。低头看看地上的土,再一次抬头对上她无比真诚的眼睛。她竟是认真的,丝毫没有半点假意。“怎么样?我和她一起嫁给你,绝对不会让你像别人家那样后宅不宁的,我们会相处的很好,而且”“而且什么?”萧山肃哭笑不得的抬起食指轻戳了一下她的脸。“而且将来不管是谁的孩子,我们都会视如己出的。”萧山肃笑了:“你连生孩子的事情都想好了?你想和我生孩子?”苏洛洛刷的一下面颊通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就是想表达,你同时娶我们两个,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萧山肃欲言又止,停顿了片刻。“你就那么甘愿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苏洛洛瘪瘪嘴低下头:“就当是我自私自利好了?”萧山肃俯身对上她的脸:“这又从何说起?”苏洛洛将脸撇向一边:“如果不是如莺,也会有别人,与其将来同别人,还不如”萧山肃轻轻的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让她看向自己。苏洛洛嘟着嘴唇还在继续说:“反正如莺对你情根深种,这样一来,一举两得,于你,于我,于她,都是最好不过的。”“说完了吗?”萧山肃的表情突然变得特别严肃,苏洛洛垂下眼睫有些惊慌的躲避着他的目光。萧山肃俯身慢慢靠近她,距离近到鼻尖相碰,苏洛洛紧张得心都要跳了出来。不敢再看他,但是下巴在人家手里,躲又躲不掉,干脆闭上了眼睛。这时一股温热的气息朝脸上扑来,耳边听到他极低沉且轻柔的声音。“不会有别人”苏洛洛半晌没有回话,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萧山肃也没放开她。待她感觉到他的气息没有那么近了,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发现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我向你保证,不会有别人,我也不要娶除了你以外其他的女子。”听到这样的承诺,哪个姑娘不会心动呢?可是要说他将来不会有侧妃,不会纳妾,那还真是难为他了。毕竟世子殿下可是花名在外,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苏洛洛虽然被这一碗迷魂汤灌得有些晕头转向,但还是强撑着要求自己保持清醒。放眼整个京城,能够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本就凤毛麟角,能跟世子两情相悦,她已经觉得自己比那些盲婚哑嫁的女子幸运太多了。还真要求对方一心一意待她一辈子?她不敢有这种奢望。“你不信?”苏洛洛避开他的目光不肯回答。这很明显就是不相信了。萧山肃放开了钳在她下巴上的手,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我承认我从前的确做了很多不是那么靠谱的事情,可是自从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以后,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无论其他什么人,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已成事实,我也无法倒回去纠正,只能用余生来向你证明,你可以信任我,我的承诺不是哄你开心,是发自内心的。”说罢他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到他的胸前。她本就脸红的厉害,现在听了这一番话,心里更是狂跳不止,这下一只手附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里面传来强而有力的心跳撞击的她的掌心,也撞击着她的心。她说:“没关系”萧山肃:“什么没关系?”苏洛洛:“你不用给我承诺,我可以接受。”萧山肃:“可以接受什么?”苏洛洛:“不管将来你后宅有多少女子,我都可以接受啊,我不是那种拈酸吃醋,度量狭小的人”萧山肃被她气笑了:“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苏洛洛忙摇头:“不不不,这和信任没关系,毕竟人生那么长,将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我相信你现在的承诺是真心的,只是谁也难保将来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回想过去,人家这样看他也怪不得别人,谁让自己少年风流呢?萧山肃也不赌咒发誓,只抱着她揉着她的头发,轻声道:“行吧,时间总会帮我正名的。”怀里的人突然又冒出一句:“所以,你愿意将我和如莺一同娶进门的吧?”萧山肃:?他还没思考出应对的方法,忽听到身后的马厩发出咻的一声,是马鞭挥动打在木头上的声音。两个人先是一惊,同时向发声处看了过去。“你们两个真是够了”是苏耿骞,他满脸通红,眼冒火星,挥着马鞭从马厩后面气急败坏的走了出来。苏洛洛马上从萧山肃怀里弹了出去,这一幕被自己弟弟看到,她又羞又恼。,!而且一想到方才的话也有可能被他全部听了去,就更是耳根子烫到要燃起来。怒问:“不是叫你一边去吗?你躲在后面偷听?”苏耿骞比她更生气:“我要是不偷听,怎么会知道你们两个这么坏?”萧山肃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们在聊什么呢?嗯?把张姐姐当什么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苏洛洛对他生气的点感到无法理解,觉得这个人蛮横无理。“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偷听人谈话还有理了?”苏耿骞颠着脑袋咬着下唇:“听听你们都说了么?张姐姐她是什么物件吗?是你的附属品?嫁个人还带买一赠一的?”苏洛洛被他气得呼吸都急了起来,萧山肃靠近她身边揽过她的肩护着她。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耿骞,你还小”苏耿骞一改往日在他面前有些惧怕的形象,理直气壮的说:“对不起,我不小了,我十四了。”说完还挺起胸膛站得离他们近了些。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当初那个连姐姐都抱不起来的少年,已经长到萧山肃耳朵那么高了。萧山肃无奈:“好吧,但是你姐姐她没有恶意。”苏耿骞冷嗤:“呵,还没有恶意呢?真是还没成亲就开始一个鼻孔出气了,你们两个打的什么鬼主意,缺德不缺德?”苏洛洛被他气死了:“苏耿骞,你给我闭嘴。”见她生了气,萧山肃也不能跟个半大少年一般见识,再说了,他也不能拿未来小舅子怎么样。只好反过来安慰苏洛洛:“好了好了,他年纪小,我们不和他一般见识,别生气”那声音,温柔得像是春日里吹来的第一股暖风。这时,张如莺从院里寻了过来。爷爷和父亲都下葬了,这段时间多亏洛洛和陶夭夭一直陪着她,现在家里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她今日是专程来道谢的。“洛洛”苏耿骞一听这声音眼里的戾气便消去了大半。狠狠的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后将马鞭一扔,朝着张如莺的方向跑了过去。“张姐姐”张如莺面容憔悴,仍然笑着问他:“耿骞,你姐姐呢?听夫人说他们在这里。”苏耿骞拉起她的手,指向那边两个已经分开了人,对张如莺说道:“张姐姐,我有不懂的课业要向你请教,而且你不用理他们,他们两个没安好心。”苏洛洛听到这话,想要上前和他理论,被萧山肃一把抓住了。苏耿骞说完便拉着张如莺不容分说的往自己书房方向走去。对于苏耿骞拉她的手,她并不会多做他想,因为耿骞小他们几岁,从小和洛洛一起玩的时候,但凡带上他,多半也会牵着他。她只道是还和小时候一样。萧山肃望着两个人的背影,喃喃道:“他才是没安好心呢。”此时的养心殿内。竞王坐在皇帝的对面,两个人相隔一个书案。沉默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皇帝终于开口了:“阿煦,可是对四哥有何不满。”竞王忙诚惶诚恐:“臣弟不敢,没有的事,只是王妃近来身体不太好,与臣弟商议决定,待肃儿成亲后,二人便离开京城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皇帝道:“阿煦,你大可不必如此,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京城呢?若是想要安静,在城郊筑一座别院不就好了?”竞王道:“是这样的皇兄,臣弟早在肃儿南征的时候便与王妃承诺过,等肃儿回来,继续代我为朝廷效力,我们便可无忧无虑,携手天涯了。”皇帝闻言,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这让竞王心里有些慌,不知道是不是哪句话又说得让他起了疑心?让萧山肃继承他的衣钵,本也没错吧,皇上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吧?竞王正在自我反思。皇帝突然道:“你们倒是无忧无虑了,朕呢?”声音难掩失落。竞王忙回:“皇兄心系天下,整个中土都离不得你,自然是任何时候都要深思远虑。”皇帝沉默。他何尝不想无忧无虑,他也有想要一起携手天涯的人,可是这天下的担子在他肩上担着。当初以为得到天下便可了一生之雄心,得万世之英明。人生过半却渐渐发现,自己从至高无上的权利中所获取的那种成就完全不能填补失去自己最珍视之人所留下的缺憾。自古高处不胜寒。如今即便是他想要像竞王一样,潇洒的抛下一句离京远去,他也并没有这样的资格。如今中土的万里江山,正河清海晏,可周边依旧是群狼环伺,虎视眈眈。目前的几个孩子里,还没有一个人可以接替他的位置,担此重任。呵呵。就算他可以放下一切,那个人也不会愿意与他携手天涯了。“行吧。”皇帝看着竞王:“阿煦,朕答应你,朕会像待自己的皇子一般待肃儿。”,!他的离开或许正是为了打消自己的疑虑,让萧山肃将来的路好走一些。毕竟这么多年来,自己做的那么明显,聪明如竞王,他不可能不明白。竞王忙起身行礼:“多谢皇兄体恤,臣弟感激不尽。”“起来吧,你我本一母同胞,不必说这些客套话”“谢皇兄。”张如莺被苏耿骞缠了一个上午,一边跟他讲文,心思却不在书本上。因为世子和苏洛洛的事情,她已经有所耳闻,再加上刚才在马厩门口看到他们站在一起,世子伸手拉住苏洛洛的动作那么自然,她心里更是确信了传闻是真的,而且他们还是两情相悦的。她也能理解为什么洛洛不告诉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很了解她。萧山肃已经提前离开了将军府。苏洛洛站在苏耿骞书房外不轻不重的叩响房门:“苏耿骞,开门”张如莺起身想去帮她开门,被苏耿骞一把又拉倒在了椅子上:“别搭理她,她心眼坏得很。”张如莺往椅子上一倒,感觉这孩子力气越来越大了,但也没多想。坐正后对着他笑道:“哪有人这样说自己姐姐的?”苏耿骞长臂撑在书案上,将将挡住了她,不让她起身。“张姐姐,你信我,你以后少和她来往。”张如莺抬头望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以后少来你家?”“不不不”苏耿骞忙摆手:“不是那个意思,你,你还是和她来往吧,不过不要和她单独相处,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单独相处,不知道那个坏心眼的姐姐会跟她出什么馊主意呢?张如莺笑了,伸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长大了,知道保护姐姐了,小时候没白疼你。”“不过你姐姐到底干了什么?让你在背后这么说她?”门外又响起了叩门声,这次重了。“苏耿骞,我数到三,一,二”张如莺知道苏洛洛的脾气,小时候苏耿骞没少被她打,数三就是要动真格的了。眼看数到二了,苏耿骞没急,她急了,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啊”苏耿骞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起身时正好撞到了他的下巴,苏耿骞唇角立刻流出了血来。张如莺吓坏了:“快让我看看,伤哪里了?”苏洛洛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也吃惊不小:“发生什么事了?”张如莺顾不得苏耿骞捂着嘴紧皱着眉那痛苦的惨状,忙去给苏洛洛开了门。苏洛洛进去一看,张如莺没事,只是苏耿骞流了点血。忙拉着张如莺就要出门,还不忘回头瞪了苏耿骞一眼。“出那点血至于痛成这样?出息”转身却又对门口的雪莲说:“雪莲,叫大夫去。”看着她们两个出了门,苏耿骞怕苏洛洛真的会把那些不怀好意的想法说给张如莺听。万一她答应了呢?于是也顾不得痛,捂着嘴就跟了出去,她们在哪,他在哪,寸步不离。次日,封苏战为定西侯的圣旨便送到了将军府。苏战和苏夫人都很纳闷,这骠骑大将军已是武将中最高的官衔了,更何况苏战还兼任兵部左侍郎。怎么突然被封了侯?:()谁说穿成三寸金莲就不能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