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闻屿轻笑一声,靠近时霁,开口:“无外乎是‘燕闻诚自小不受皇帝关爱……’”
……
“诚儿自小便不受他父皇关爱,”常禧宫内,时霁静静听着坐在高位上衣着华丽的女人开口抱怨,说到兴起时,她甚至掏出手帕抹了抹眼角的泪痕“皇上心里只有先皇后,帝后恩爱本是幸事,可若于子嗣上有偏颇,那……”
说到一半,话音戛然而止。刘贵妃放下手帕,轻叹道:“是本宫失言了。”
时霁摇头:“娘娘多虑。”
刘贵妃接着道:“霁郎,你与诚儿有婚约在身,本宫心里其实早已把你当成自家人了。”
只有亲近的长辈才会叫晚辈单字,刘贵妃一声“霁郎”说出口,拉拢的意思显而易见。时霁面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低头道:“得娘娘信任,是时霁之幸。”
刘贵妃松了口气,又道:“昨日在南蓬山上的事,本宫都听说了。”
闻言,时霁仿佛受辱般略显难堪,诚惶诚恐地跪下,解释道:“请娘娘明察。”
“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刘贵妃连忙让自己最信任的赵嬷嬷下去扶起时霁,无奈道“这事本不是你的错,太子殿下为美色迷了心智,是他德行有失,与你何干?”
时霁虽然被扶着坐回到原位上,但面色还是白的:“可是娘娘,京中流言似利刃……”
刘贵妃连忙道:“空穴来风之事,何必理会。霁郎莫怕,本宫和诚儿都相信你的为人。”
时霁感激道:“多谢娘娘!”
安抚好时霁后,刘贵妃嘱咐人将他送出宫。侍女端来热茶,她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感慨道:“这时霁居然长成了这幅模样,难怪有了婚约燕闻屿还要向他示好。”
贴身伺候刘贵妃的赵嬷嬷也接话道:“确实如此,后宫佳丽三千,奴婢曾遇到过不少绝色佳人,可方才见到时公子的第一眼还是晃神了。说句实话,他那副模样倒是配得上五皇子。”
刘贵妃放下手中茶盏:“可惜是个不能生的…”
赵嬷嬷宽慰道:“五皇子年轻,子嗣一事上娘娘不必太过介怀。更何况时公子眼下除了育子,不是有更大的用处了吗?”
刘贵妃:“你也觉得他能用?”
赵嬷嬷笑着道:“没落侯府里寄人篱下养出来的公子,能有几分能耐?”
刘贵妃认同地点了点头:“倒确实没学到半点万家的将风,不过本宫只担心那个时霁贪心不足。”
赵嬷嬷:“娘娘的意思是……”
刘贵妃担忧道:“若他当真被燕闻屿哄去了怎么办?你也看到了,诚儿昨夜回宫拜见时向本宫说起时霁,一双眼亮得发光。本宫唯恐他不能为我们所用,反倒让诚儿伤心。”
“娘娘,时公子但凡有半点自知之明,就知道以他的身体不可能当上太子妃。奴婢看他方才的表情也不像是在作伪,更何况……”赵嬷嬷环顾一圈四周,低声道“小万将军可是死在了太子带兵的战场上呢。”
听到这里,刘贵妃提着的一口气骤然松懈下来:“你瞧,本宫急的把这个都忘了。”
赵嬷嬷接着道:“若娘娘有意,不防再多观察几回。”
“是了,你说得不错,”刘贵妃颔首,随即想到什么表情又变了变,骂道“崔靖颐那个贱|人活着的时候霸占皇上,死了也要勾着皇上的魂不让皇上看我们半眼,那可是整整二十多年啊……本宫多好的年华,全耗费在这如冷宫一般的常禧宫了。”
赵嬷嬷心疼地拉住刘贵妃的手:“娘娘……”
“好在本宫的儿子如今要抢她儿子的心上人了,”刘贵妃面前恨恨,道“本宫只盼望燕闻屿对时霁能更上心几分,这样一来这把刀刺向他时才会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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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用你来对付我。”
是夜,太子殿下再次夜探忠武候府。燕闻屿爬上了时大公子的床,用手臂枕着脑袋懒洋洋道:“刘贵妃这次倒难得聪明了一回,一下子就找到了我的软肋。”
时霁刚刚才沐浴过,正坐在铜镜前梳头发,闻言接话道:“只可惜这把刀,她找错了。”
燕闻屿一笑,下床走到时霁身后为他抹护发的发油。时霁静静感受着燕闻屿修长的手指从自己发间穿过,后背一酥,轻咳一声主动询问:“你今天派人送到府上的东西,是什么?”
燕闻屿:“你没看?”
时霁回身看他,拧眉:“你不是都叫我不要收,直接扔回到你的人手上吗?”
燕闻屿好笑道:“又要听我的话又舍不得,你怎么这么乖?”
时霁扯住燕闻屿的领口拉下他的上半身,问:“到底是什么?”
话语刚落,他感觉耳朵被什么东西坠了一下。
时霁回身看向铜镜,便看到自己左耳上多了个红宝石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