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云笙眉眼温柔,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卞雅儒面前。
面对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卞雅儒一个文弱书生被狠狠吓了一跳,脚下一崴,整个人就要朝后倒去。
云笙挥手,淡粉色的蝴蝶编织成一张巨大的蝶网,拖住了向后坠倒的卞雅儒。
“睡吧。”云笙眼带柔情,鳞粉洒落,落在卞雅儒的脸上,在吸入鳞粉的瞬间,他便陷入沉睡。
“那个里面,装的是国君和王后那两个畜生吧。”安抚完卞雅儒,云笙看向玉兰衡手中的琉璃盒,声音带着滔天恨意,“他们是怎么说的?说我是妖,说我害了整个金沙国?”
云笙的状态不太对,眼尾发红发黑,身上的气息也波动不稳起来。
孔衔枝张了张口,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到底没说他们受不住折磨,半点不敢撒谎的话。
“在收了我之前,请看一看事情的真相吧。”不过云笙到底稳住了自己,苦笑连连,蝴蝶围成巨大的圆圈,在圆圈中,一幕幕往事渐渐浮现。
“即便我要至少,也得有人知道一切的真相。我和夫君,凭什么背负这骂名和污蔑。”
第33章云笙逆生蝶是三百多年前从罪妖录……
逆生蝶是三百多年前从罪妖录中逃出来的,算是最后逃出来的一批妖。当她离开时,罪妖录中已经空无一妖了。
她不知道去哪里,但是既然逃了出来,私心里便不再想回去。
在书中乾坤里受到的折磨让她早就无法维持年轻的面容,只能是老婆婆的模样,不过她并不担心这一点,因为对她而言,不过是进行一次逆生罢了。
依靠着仅剩的妖力,逆生蝶想要回到当年的家乡,可近万年的时光过去,早就沧海桑田,家乡不再了。
之前百花盛开的地方,现在遍地都是黄沙,风裹挟着砂砾打在她脸上,让她本就佝偻的背更加弯曲了些。
“金沙城。”手持拐杖的逆生蝶被沙漠干燥的环境弄得喉咙发痒,她咳嗽了好几声,血丝在喉管中涌动。
“去讨杯茶喝吧”这样想着,她拄着拐杖,拉紧了脸上的布,缓缓进城。
或许是连日的赶路让她的妖力被透支,她最终倒在了一处小巷里,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可当她醒来时,却感觉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柔软的床榻上。
“老婆婆,您醒了?”五官平平却端正的男子,一身的书生气。他手中端着一碗甜茶,见逆生蝶醒来便轻柔地将她扶起,喂她喝茶。
“快些喝了这甜茶润润喉咙。”男子眉眼宽和,因为手无缚鸡之力,单是将逆生蝶扶起来的动作就让他面色涨红,显然是铆足了劲。
逆生蝶觉得有些好笑,她就这男子的手一口口喝光了茶水。
“小生卞雅儒,婆婆如何称呼。”卞雅儒制止住了想要下床的逆生蝶,热情道:“婆婆还是再歇歇吧,之前给您把脉的郎中说您身子虚,得好好补补。”
不过是一个凡人。
逆生蝶躺在床上想,热情的可笑。
没得到回应卞雅儒也不恼,反而体贴道:“婆婆若是不想说也不碍事,您是来金沙城投奔亲戚的吧。若是暂时没有地方去,大可待在我家。”
逆生蝶闻言,苍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卞雅儒笑了笑,“您的穿戴都与我金沙国人不一样。”
逆生蝶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他住下,或许是真的没有地方去;或许是需要找一个地方疗伤等待逆生;又或许是太孤独了。
她讨厌孤独。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可日子越久,逆生蝶便越觉得这卞雅儒是个怪人。
他是个书生,毋庸置疑。但却从来不参加科举。
在逆生蝶寄居在他家的这段时间内,金沙国国君不止一次的开科考试,可卞雅儒从来不参加。
“谢谢,这是今日的菜钱。”卞雅儒取出一些铜板递给门口送菜的菜农,眉眼温和道:“多谢你了,这些日子还请多送些新鲜的菜来,家里婆婆喜欢吃。”
“卞郎君只要一句话,我肯定送最新鲜的蔬菜来。”菜农眉开眼笑地接过铜板,放在手中颠了颠后,忍不住道:“卞郎君,我说您自己过的也不富裕,怎么还”
菜农挤眉弄眼地看向院子里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的逆生蝶,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平白给自己找个祖宗回来呢?为了这,您这个月的菜钱都翻了几番。”
“莫要胡说。”卞雅儒笑道:“婆婆无依无靠,我能帮自然要帮的。”
“行吧,您是个大善人。”菜农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我们这种混口饭吃的人不能明白。不过我今天来的时候,瞧见宫门口又张贴告示了,说是什么、什么开恩科!您是读书人,何不去试一试,若是真考上了,哪儿还用愁着菜钱!”
卞雅儒笑容敛去,眉眼低垂,半响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算了,我无心科举,抄书足够维持生计了。”
菜农还忙着给下一家送菜,打了个招呼后就挑起篮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