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他不求上进。
洛与书也不多说什么了,走到窗前,窗户挨着傅潭说的床榻,扑面而来深夜的潮湿和冷气。他抬手,将支起来的窗户落了下来。
“明儿不是还要接着逛皇城的么?早点休息。”
傅潭说:?
从洛与书出现,直到现在,傅潭说心里的疑虑愈发加重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洛与书不仅没有责怪他闯祸,没有骂他乱跑,没有立马把他抓回去,居然还同意他在外面玩了?
洛与书哪根筋搭错了?
傅潭说不敢多问,试探道:“那,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洛与书:“那边有事情,我就会回去。”
晚上他清闲些,白日里蓬丘有事情,他元神还是要回去。
仿佛料到傅潭说想问什么,洛与书索性开口:“放心,不捉你。”
“洛与书。”傅潭说缠紧了被子,“你是不是叫人夺舍了?”
洛与书顿觉好笑,俯身下来:“那你仔细瞧瞧,我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距离蓦然拉进,独属于他的味道略带侵略性地扑面而来,傅潭说赶紧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种冷香,仿佛冰天雪地,万丈高崖上绽开的一朵花,周身浸在冰雪里,冷冽的寒气里掺杂着,丝□□人的香气。
耳边传来洛与书一声轻笑:“我走了。”
傅潭说下意识开口:“你去哪?”
“查案。”
查……所以,他来皇城一趟,并非无所事事,而是本来就要调查案子的?
傅潭说幡然醒悟。
那他还装模作样在这里打坐,吓得他不敢睡觉?
傅潭说愤愤睁开眼睛,然而洛与书已经离开,房间里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洛与书是成心来吓他的吧?!
许是本来就累了,许是洛与书走了,傅潭说终于松弛了下来,很快沉入了梦乡。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这一觉傅潭说格外沉重,陷进了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里。
先是说书人讲的故事,循环在脑子里盘旋。
他好像真在梦里看见了惠梁王,身旁站的约莫就是他的皇后。二人穿的是大红色的喜袍,凤冠霞帔,相互搀扶,同拜天堂。
傅潭说就站在人群里围观,气氛喜庆又火热,看的乐乐呵呵。
正在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的时候,突然从二人中间窜出来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刀,“唰”地一下就砍断了二人之间大红色的牵引。
傅潭说大惊失色,周边宾客作鸟兽散落荒而逃。
场面十分混乱,傅潭说战战兢兢,却正好与那刀客视线对上。
斗笠边垂下的黑纱将他的面目遮盖住,但是傅潭说却感觉好像有一丝诡异的笑浮现在他嘴边,他提起刀,竟然向傅潭说追来。
傅潭说拔腿就跑,两只腿却好像被水鬼拖着,沉重的要命。
他想要大喊救命,嗓子却好像被堵住了似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刀客在后边紧紧追着,好好的美梦突然变噩梦,傅潭说反应不及,人都傻了。
刀客握着缠满黑布的大刀,猛地向傅潭说身后砍过来,傅潭说弯腰前扑躲开致命一击,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抬脸惊恐地看向刀客,面前那把刀刀身极其锋利,傅潭说甚至能看见它刀刃上一闪而过的寒光。
而此时,这把刀距离傅潭说咫尺,差一点,就要落到他的脸上。
刀身和记忆里的印象重合,面前这个刀客,也和久远记忆里的某个人的影子叠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