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干嘛让他站起来。
傅潭说不是听话的人,洛与书对此深有体会。
在他叫了两边,傅潭说还是没动之后,洛与书忍无可忍,他转过身,直接将傅潭说拎起来,强迫他站直了身子。
下意识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垂眸与傅潭说晶亮的眸子对上。
刚刚打斗过,脸颊绯红,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两鬓缓缓滴下来,两侧细碎的碎发黏在两颊上,白皙的皮肤溅上几滴血,颜色已经变暗了,更衬得他肤白如雪。
被突然拽起来,傅潭说一脸懵,指尖眼前洛与书黑着脸脱下来自己的外衫,往傅潭说身上一披,而后随意一裹,将傅潭说严严实实罩了起来。
傅潭说懵懵的:“干什么?”
洛与书收回视线,振振有词:“当心吹了凉风,染了风寒。”
傅潭说:“……”
这么好心的吗。
“哦。”傅潭说咂了咂嘴,诚恳道,“那谢谢你了。”
洛与书忍不住侧首,打量着呆呆的傅潭说。明明是小小的一个姑娘,刚才执剑与他并肩作战的时候,潇洒凌厉,那般锐气,是完全和他美艳样貌不符的霸气,完全不输任何男儿。
洛与书指节抵着下巴,问傅潭说:“你之前,是和灵胤道君学过剑吗?”
此言一出,傅潭说立马紧绷了起来:“什么灵胤道君?”
“你不认识吗。”洛与书眼眸微垂,“我瞧你剑法里有灵胤道君的影子,还以为……罢了,或许是我感觉错了。”
不,你没感觉错。傅潭说低下头。
或许是剑法对他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在无形之中流露出来了,就算他已经竭力没有用青龙剑法的一招一式了,还是被洛与书看了出来。他口中的灵胤道君,莫不就是傅潭说的师父,以后的灵胤道长吧。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本发狂的兽群其实弱了下来,已经有逃窜的趋势。
傅潭说不放心,提着剑欲乘胜追击,赶尽杀绝,这时,洛与书收到了玄烨师兄的消息。
腰牌里传来玄烨大师兄关怀的声音:“阿衡,你们在哪?没有遇到危险吧,”
“还在山林里,一切都好。”
玄烨松一口气:“没事就好,刚才一片混乱,我也来不及喊你,还好灵胤道君就在距离此地不远的周山,听闻动静便赶了过来,现在已经找到了兽群发狂的源头,快解决了。”
“那就好。”
玄烨接着道:“现在兽群已经被控制住,大规模后撤了,不过山林里也不安全,你最好还是快些离——”
“洛与书,小心——”
洛与书执着通信的腰牌,只见面前的傅潭说猛地冲了过来,他纤细的双臂拢住自己的腰身,继而猛地一转。
只听“噗嗤”一声,足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的藤蔓已经穿透了傅潭说的肩胛,紫红色藤蔓上竖立着根根分明的尖刺,穿过傅潭说的伤口,一滴一滴,滴着晶亮的血。
洛与书瞳孔紧缩,怀里傅潭说的已经疼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仍然无意识地呢喃着:“洛与书,小心……藤蔓……”
洛与书抬起被傅潭说鲜血染红的手,那血液已经变成了粘稠的紫黑色,分明是感染了毒液。
洛与书眸色蓦然沉了下来,蓝色灵力自掌心猛地窜起,宛若火焰一般,顺着藤蔓疯狂烧了过去,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灰烬。
“蔚湘……”
他颤抖着手,轻唤他的名字,傅潭说已经瘫软下来,倒在洛与书怀里,疼痛让他嘤咛出声,毒液麻痹他的神经。
不知道中的什么毒,除了伤口疼,傅潭说只觉得浑身都是麻木肿胀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眼前的男人也开始看不清。
“蔚湘,蔚湘……”
洛与书彻底慌了,他挽住他的腿弯,将人打横抱起,声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醒醒,醒醒……我带你去找灵胤道君,蔚湘,你看看我,蔚湘……”
傅潭说双臂拢住他的肩颈,脑袋靠在他的肩头,蓦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他假装醉酒,也是这般被洛与书打横抱起,送到床上。
他亦是这样靠着洛与书的肩头,闭着眼睛装晕装醉,心里已经笑开花了。
洛与书,怎么这么好骗啊。
彼时的他再次靠在洛与书肩头,低低地笑出了声。
洛与书带着他御剑飞驰,垂首骤然看见她脸上的笑意,微微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