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潭说身形僵硬,只觉得洛与书好像靠近了些,他肩背似乎都能感觉到洛与书温热的呼吸。
洛与书微微勾了一下唇,语气依旧不起波澜:“站好。”
然而两臂护在傅潭说身侧,似乎将人环抱进了怀里。
“哦哦哦。”傅潭说扶着他坚实的手臂,小鸡啄米般点头,瞬时就被洛与书的剑带出去好远。
徒留鹤君山还站在原地,见证了眼前的一幕,呆若木鸡。
不爽和愤怒在这一瞬间到达顶峰,他攥紧了拳,后槽牙被咬的咯咯作响。
那个男人,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最后,他哼笑一声,眼里是不加掩饰的阴郁阴霾——
许是傅潭说丢下鹤君山跟洛与书跑得太干脆,洛与书心情不错。
身高和体型的优势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将傅潭说半环起来,虽然没有贴在一起,但瞧着似乎是在拥抱一般。他微微垂首,就能看到傅潭说毛茸茸头顶上可爱的发旋。
对峙僵持的不愉快都抛到了脑后,洛与书一瞬间就心软了。
乖张任性的小骗子,他其实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洛与书轻咳一声,似是随口无意提起:“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傅潭说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竖起了耳朵:“谁?”
“方才那位,紫色衣……”
傅潭说没有犹豫,脱口而出:“朋友。”
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吗。洛与书眸光微动,再次开口:“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傅潭说犹豫了一下,斩钉截铁道:“老朋友。”
洛与书:“……”
此后的行程,他沉默着未曾再开口。
山林里已是一片混乱。大片大片树木倒塌,村庄房屋被摧毁。丑陋的魔兽群浩浩荡荡扫荡而过,大口撕咬吞咽血肉尸骨,毒液湮进土壤,所经之处,寸草不生。
这些异兽与平日里看见的不同,站起来足有几十米,宛若小山一般,尖嘴獠牙,形态更丑陋。行动起来没有意识,更为凶猛,像是变异后的异种。
傅潭说已经看到了身着蓬丘弟子服的蓬丘弟子,穿梭在兽群之间,尽可能带着无辜村民虎口逃生,稍有不慎,便会被异兽所伤,直接被吞吃入腹。
这个时候,没人会在乎个人的恩怨了。就算是素日不和的门派世家,这个时候也团结在一起,抵御突如其来的兽群袭击。
洛与书眉眼严肃,提起了他的剑,一跃而起。傅潭说摸了摸腰间的软鞭,还是将软鞭收起来,从纳戒里摸出一把顺手的剑。
母亲鬼姬珍藏的自然不是凡品,就算不如他的青龙剑威风赫赫,用起来也是极顺手的。
他一跃而起,与洛与书并肩,直冲最庞大的兽群奔去。
肃杀剑意惊起惊慌鸟雀,斩落毒蔓碎枝。
在这里,傅潭说不需要顾虑什么。
他不是需要隐瞒身份,刻意藏拙,苟且偷生的鬼姬之子,他体内徜徉着汹涌而磅礴的力量,那本该属于他自己。
傅潭说身手极敏捷,锋利剑刃刺入异兽心脏,或挖出脆弱的眼睛,黑紫色的血液四溅,脏了傅潭说鲜红的裙衫。但是他不在意。
他与洛与书配合默契,洛与书若主攻,他便辅助善后,护其后路。他若是身处险境,洛与书也一定会替他抵挡,让他安心。
耳边充斥着尖锐的兽鸣,胸腔里却流动着喧嚣沸腾的热血。
傅潭说面无表情,严肃而庄重,眼眸却亮如星辰,熠熠生辉。
解决掉几个难办的大型异兽,生生将兽群打散,余下的异兽作鸟兽散,纷纷逃逸,二人得以喘口气。
傅潭说以剑驻地,休息片刻,胸口起伏,大口喘息。
大打一场确实畅快淋漓,以至于他忘记了现在还是蔚湘的身份,他极为不雅地大咧咧弯腰扶着剑,因为打斗凌乱的衣衫胡乱黏在身上,洛与书一侧首,便不经意瞥见傅潭说大敞开的胸口,那一抹耀眼的雪白。
宛若雷击,洛与书倏地收回视线。
他身形僵硬,侧过脸与傅潭说道:“站起来,站直了。”
傅潭说累得不行,全身的力量都支撑在剑柄上,他不解;“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