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威胁人。
轻莺仔细一想,都说裴丞相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十分不近人情,可在她眼里的裴少疏却是极为君子的男人。大人只是冷了点不爱笑,但向来明辨是非,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故而绝不会无理与人争执。
至于萧世子,她对他所知甚少,只觉得是个善良的热心肠,做事妥帖温良,也不像是会撒泼打架的人。
所以裴相问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就是在刻意难为她。
轻莺记得从前学过的,如果男人无理取闹怎么办,嬷嬷教的是说漂亮话哄对方开心即可。
此时此刻回答什么裴相会开心呢?
自己笨嘴拙舌的,不怎么会说漂亮话呀。
她似乎遇到了莫大的难题,久久没有开口,一直拧着眉头沉思。
对面的裴少疏眸色愈发深沉,嗓音凉嗖嗖:“我和他之间很难抉择?”
啊?什么抉择,怎么又扯到抉择了?
轻莺抬起一双明亮圆滚的杏眸,里面含满疑惑茫然的情态。
四目相对,裴少疏压低声音:“你在犹豫?”
轻莺摇摇头,凑近裴少疏的耳朵,用乖软的语调说:“倘若大人真的动手,一定是气急了,那么奴婢会亲亲你。”
裴少疏没有说话继续望着她。
“一直亲使劲亲,等到大人疲累,自然就没力气打架了。”
“那萧明帆呢?”
轻莺不假思索:“让他看着呗。”
熏笼暖气覆盖卧房,屋里点的檀香清雅怡人,少女笑眼弯弯,如同冬日暖阁里最无忧无虑的蝴蝶。
裴少疏清冷面容情不自禁露出笑意。
二人视线相触,无声的暧昧情愫悄然滋长。
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傻乎乎的。”
……
更深露重,东宫灯火通明。
“废物。”
太子萧广陌眉峰一凛,面前的李侍郎当即伏跪在地,抬不起头。
他的计策本该万无一失,哪怕废不了五皇子也能令他元气大伤,万万没想到硕大的房梁砸下来,那家伙竟然毫发无损。
最重要的是那天裴少疏也在,哪怕太子是个十足的蠢货,也猜得到此事必然是裴少疏提醒了对方。
五皇子刚刚起势,情报网正是薄弱的时候,此时算计他成功的可能最大,偏偏突然冒出来一个裴少疏,竟然提前得知了他的布局,甚至直接上门出手相助,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由此可见,裴少疏已然选择了阵营,与他这个东宫之主站在对立两面。
呵,裴丞相在夺嫡之争中置身事外多年,最后竟然选择了老五那个惺惺作态的病秧子,让他如何不生气?
太子咬紧牙关,一想到自己苦苦巴结丞相多年都无功而返,萧渐辰刚崭露头角就得到裴少疏的鼎力相助,他就恨不得杀了对方。
趴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李侍郎说:“殿下莫要动气,都怪裴少疏有眼无珠,竟看不出殿下才是真龙之相,等来日殿下登基,要他好看便是!”
“萧明帆可有察觉异样?”太子沉声问。
李侍郎说:“之前萧世子派了不少人盯着下官,近日倒是消停不少,可能疑虑已经打消,只是不知这次的房梁断裂是否会引发他的怀疑。”
“让工部找个借口说是木材受潮,萧明帆这人敏锐,说多错多,敷衍着不要多费口舌解释。”
“下官遵命。”
李侍郎欲言又止:“下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子扬眉:“说。”
“世子此人行事太过光明磊落,哪怕他站在东宫这一边,真到了需要见血的时候,世子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