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诸多细节记录清楚,先不说她是否愿意出卖裴相,就是真的写,也写不完那么多字呀!
为何要为难一个目不识丁的小细作……
要是李侍郎莫名其妙死掉就好了,也不行,他死了自己就会失去解药,跟着一起死。
呜,好烦。
“怎么愁眉深锁的,不愿意回长安?”裴少疏盯着嘴角耷拉的少女问。
轻莺晃晃脑袋:“才没有呢,奴婢特别想回家。”
话一出口,自己反倒是愣了愣,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把相府当做自己的家看待。
裴少疏没有纠正,继续说:“不舍得江南?”
“有一点点。”
轻莺突然凑到裴少疏身边,大胆问道:“大人,奴婢发现自从来到江南后,你就特别惯着我,还缠着亲了好几次,等回到长安……你会不会就不亲我了?”
裴少疏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倒打一耙的小细作:“我缠着你?”
“……不是吗,每次都是大人主动的呀。”
“……”
经过一段沉思,裴少疏没有反驳,反而道:“你猜得对。”
“啊?”
“以后不缠着你了。”裴少疏淡淡道。
轻莺彻底傻眼。
不是啊,怎么突然就不亲了!现在把方才的话收回去还来得及吗?
“快到了。”
长安落了薄雪,雪地留下道道车辙,马车停于相府门前,下车的那一刻,轻莺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晶莹雪花笼罩飞檐琉璃瓦,牌匾上的积雪消融,勾出亮晶晶的雪丝。
抬头仰望。
她不是无家可归的人,这里就是她的家。
回府以后,轻莺立马提笔给李侍郎回密信,倘若密信没有及时送到,她的解药也会延迟,虽说不会立马致命,但那种锥心蚀骨的痛没人愿意经受。
信内没有提及裴相五皇子二人关系密切,只说偶尔会一起喝茶对弈,自己整日跟着丞相游山玩水,平日里根本见不到五皇子殿下。
为了不显得太过废物,她又把裴相遭遇刺杀的事儿简单写下,故意夸大其词,说光是养病就用了一个多月。
一个病人,能跟五皇子有多少接触?
也不算撒谎,半真半假的,轻莺十分满意,把密信封好,交给雨燕递出去。
……
如人所料,此番江南之行回京,元嘉帝在早朝对五皇子大嘉赞赏,同时昭示着五皇子萧渐辰已彻底踏入夺储之争,表面平静的朝堂暗潮涌动,太子党个个咬碎了牙。
斗倒一个二皇子,谁知来了个更难缠的家伙。
有不少官员怕站错队,想要试探裴少疏的态度,问问他更看好哪位皇子,结果通通被堵了回去,只留下一句两位皇子皆是人中龙凤的废话,令人捉摸不透。
不仅百官对此事颇为看重,太子亦是万分担忧裴少疏与萧渐辰联手,几日后,李侍郎如同及时雨把轻莺的密信送到,安慰太子宽心。
信上明确说裴相与五皇子在江南一行中并无过多接触,除了喝茶就是对弈,裴少疏还病了不少时日。
可太子仍旧心神不宁,且对这个写字奇丑的细作生了疑心。
这封密信太过啰嗦,且毫无重点,跟以往的风格全然不同,更像是在刻意掩盖什么。
直觉告诉他,有猫腻儿。
此时此刻的轻莺正在茶寮等茶煮好,并不知晓自己幕后的主子已经对她生疑。
团儿跟随他们一同来到相府,原本轻莺想让团儿陪自己一起在茶寮煮茶,可这里压根用不上那么多婢女。后来五皇子妃一眼相中了团儿,恰好她身边缺侍女,就向裴少疏把人要去,团儿也乐意之至。
五皇子妃温柔贤淑,待人和善,团儿跟着她不会吃亏,轻莺打心眼儿里为她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