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力竭,又服了催产药,气力消耗太大。”大夫说着又迅速拿出针袋,捻出数根金针扎在宋蕴腕间,“我先用金针吊着,速速再去熬一碗止气汤!”
莫绫正要去,转眼瞧见小荷正低头朝外走,她当即两步赶上,一记手刀劈在她颈后。
刘稳婆大惊:“你干什么?”
莫绫瞪她一眼,想来丫鬟有罪,主子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她当即踹向刘稳婆,趁她倒下,同样给了她一记手刀,劈晕。
产房里伺候的下人看得目瞪口呆,大夫也无所适从的躲了她两下,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卫辞焦急的往外头赶去:“莫绫,你仔细守着,我去熬药!”
莫绫扫视了一圈,见妙雨还抱着啼哭的婴儿,她当即抢了过来,笨手笨脚的抱住,挡在宋蕴榻前。
“刚刚是你去熬的药?”莫绫眼神不善的盯着她。
妙雨忍不住紧张起来,宋蕴的药的确是她亲自熬的,可她将两份药熬好后,便取了催产药过来帮忙,另一份止气汤放在炉子上温着。
刚才那碗止气汤,是小荷见她忙着为夫人擦洗身体,才帮忙去取的。
对于妙雨的解释,莫绫并不满意:“熬药可是一个仔细活,枉费姑娘将如此重要之事交给你,你却害得姑娘没药喝!这是姑娘聪慧,没喝下去那碗毒药,否则……哼!”
莫绫越想越生气,对着房中众人怒目而视,她怀里抱着的婴儿还在啼哭,但莫绫却不敢撒手。
谁知道这些下人里有没有黑心肝的,再把他们姑娘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小少爷伤着,那她可真就成了罪人了!
“怎么才能让他不哭?”莫绫看向年近半百的大夫,“你说。”
大夫:“……喂奶,他是饿了。”
莫绫顿时不高兴了,这小子也是个难养不懂事的,姑娘好不容易将他生下来,还未将养好,就想着吃奶。
妙雨连忙道:“莫绫姑娘,夫人之前物色了一位奶娘,要不要将她请过来?”
莫绫又狠狠瞪了眼妙雨,不情不愿道:“去吧,把她请过来。”
谁知道那奶娘老不老实,身上有没有带病?但好赖是姑娘亲自物色的,总不会差到哪儿去。
没过多久,卫辞熬好了止气汤进来,小心翼翼的凑到床榻边喂宋蕴喝下去。
见宋蕴的脸色稍有好转,睡得愈发平稳,大夫才将她腕间的金针取下。
大夫叹了口气,对卫辞道:“郎君,止气汤喝得到底迟了些,我再开两张方子,一张药膳,一张汤药,先喝上半旬养着,过几日我再来看看娘子。”
卫辞连忙应下,接下两张方子,才又想起那碗没喝的止气汤来:“劳烦大夫看看,这碗止气汤是否有问题?”
大夫仔细嗅了嗅,不敢确定,他想了想,索性拿起汤匙轻轻品了一口,又很快吐掉。
卫辞连忙递上清水让他漱口。
大夫黑着脸道:“的确有藏红花,量还不小,倘若娘子喝下去,必然引起血崩,届时神医难救。”
卫辞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当时那盛满药的汤匙几乎已经进了娘子的嘴边,他不敢想象,倘若宋蕴真将这碗止气汤喝下去,他该怎么办?
卫辞拿了银两送大夫离开,心神恍惚的回到产房。
莫绫已利索的将刘稳婆和小荷绑了起来,让人将她们搬到柴房关起来。
刚喂过奶的婴儿昏睡过去,安静的躺在宋蕴身侧,卫辞这才有心思打量起它,皱巴巴红彤彤的一团,像只猴子,但饶是如此,也难掩他五官透出的精致。
一阵疲惫漫上心头,卫辞脱力般的靠在软塌边上,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爬起来,连忙将满腔愤怒的莫绫拦下。
下一刻,一个衣冠不整的中年男人被丢下来,一起掉下来的还有沉甸甸的药箱。
暗卫声音嘶哑:“太子殿下让我们把他送来。”
胡太医骂骂咧咧的爬起来,理好衣衫,正好对上卫辞又惊又喜的眼神。
这……想起自家殿下火急火燎的神色,胡太医难得生出些许心虚来,默不作声的移开视线,询问宋蕴的状况。
听闻宋蕴有惊无险的平安生产,胡太医当即面露喜色,不枉他们殿下蛰伏数载,没想到此次竟一举得男!
算了算时间,倒也全然对得上,只是这位娘子已有夫君……到底有些不光彩。
胡太医正琢磨着要不要帮自家殿下一把,除去卫辞这个隐患,却被“隐患”本人拽进房间,为宋蕴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