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哥哥你说。”
许恪给她倒了杯茶,缓缓道:“今日见了我娘,听了些不好听的话了?”
许清妙点点头,眼睛眨了眨反问:“鹊枝跟你说的?”
“嗯,三娘介意吗?”
许清妙不解道:“介意什么?”
她的瞳孔圆圆的像杏仁,眼底清澈,定定地望着他。
许恪不由低咳一声,委婉道:“夜里叫水的事,还有俞家的事。”
许清妙抿了抿红唇,歪着头脆生生道:“不介意,就是有些不好意思。”
许恪没想到她再次豁达的令人惊艳,“三娘,可不要闷在心里,哥哥都会为你做主。”
许清妙捂嘴笑,“哥哥怎么为我做主,是跟娘说以后夜里都叫水还是去跟爹说他眼光不行乱点鸳鸯谱呀!”
许恪听完,也不由摇头笑了,感叹自己担心过头了。
“那三娘有什么好主意?”
许清妙摸着手里的纸鸢,斟酌道:“过去的事我们就不提了,至于夜里叫水这事,要不哥哥就叫呗,反正用不用他们总管不着。”
至于怎么用,她可没啥头绪,反正先拖着。
许恪点头,“那就听三娘的,等明日城里那位妇科圣手回来了,哥哥就请他来为你诊断。”
许清妙没意见,既然成亲了,她总该试着往前走,有哥哥陪着她不会怯步。
话说完,俩人拿了纸鸢在院子里玩了一下午。
飞得高高的纸鸢挂在空中,附近的人家都看得见,后院的娘子丫鬟纷纷出来看。
这些许清妙自己不知晓,她只知道长兄好厉害,这么小的院子里也能把纸鸢放飞那么高。
而跟他们一墙之隔的许家后院,俞娘和云竹也站在院子里看着空中纸鸢。
“翰林跟少夫人感情真好!”
云竹羡慕地望着天空感叹,转头看了眼俞娘,清瘦窈窕的人如玉一般脆弱,却挺直了背,好看的脸上硬是装得面无表情。
可夜里云竹听过好几次她闷在被子里哭得哽咽,几次想劝她又欲言又止。
“感情好又怎样呢?世间情爱有几分真?我只恨自己当日为了几句花言巧语拒了父亲的联姻提议。”
后面的话她再说不出,当日许恪蟾宫折桂,多少闺中女郎中意状元郎。
父亲因与许坚为昔日同窗好友,想将她嫁给许恪进一步拉近两家关系。
可她自认清高拒绝了,转头却被父亲门下的得意门生迷得昏了头。
好不容易婚事定下来,家里却因祸事遭了难,郎君流放岭南,女郎落入教坊沦为贱籍,此生再无希望。
她在花楼卖唱三年,苦苦挣扎,昔日未婚夫却琵琶别抱娶了他人,更让她难堪的是,救她于水火的是许家人。
她根本不想进许家门。
可除了这里她别无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