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宜与他对视了一眼,她嘴角捏出笑容,点了点头:“嗯!”
秦相宜回过头,舒了一口气,她以为,这件事情,难免要跟他说一阵儿呢。
贺宴舟始终维持着风度,嘴角挂着浅笑,直到将她送回了家里。
他被她再次要求先行一步,贺宴舟看着蹲在秦府门口的一排大妈,打马到了离她很远的地方。
他亲眼看着秦相宜进了将军府,又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很久。
久到戚氏带着秦雨铃出来,看见了他。
戚氏一脸笑意:“唉,这不是宴舟吗?来都来了,进府里坐会儿吧。”
贺宴舟眼睛一直盯着那道绿色身影消失的地方,并未理会她。
秦雨铃别着头悄悄在打量他,贺宴舟容貌生得优越,现下仔细看来,很难不让人脸红。
秦雨铃看了一会儿他,心下越发欣喜起来,嫁给他倒也不错。
将军府门前的一排大妈们眼睛瞅来瞅去,最后从戚氏那里得知:“这位是我家准女婿。”
这些人的目光倏地亮起,往贺宴舟身上扫视起来,心里是说不清的羡慕。
“真好啊,这小伙子一看就出息。”
戚氏见贺宴舟没听见自己说的话,便又上前拉了他一把:“宴舟啊,跟伯母进去坐坐,喝杯茶,你们年轻人一起说说话。”
贺宴舟没让她碰到自己,他目光从某处收回,打马直接离去了,一个眼神也没留给她们。
戚氏一张脸凝固住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来都来了,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说起来,贺家自上次找了媒婆上门提亲,也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怎的还未叫人来给两个孩子合八字,早日将流程走完,婚事彻底定下才是。
戚氏看着这些人怀疑的神情,脸色变了又变,拉着秦雨铃出了门。
“也该催催他们家了,一直这么拖下去,还以为我家女儿没人抢似的。”
秦雨铃被母亲拉着走,心思不免又开始活络起来。
“母亲,难不成,你会考虑让我嫁给贺宴舟以外的人?”
戚氏掐了她两把:“你这孩子,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除了贺宴舟你还能嫁给谁?难不成学着你姑姑那样,许了人又反悔?”
秦雨铃嘟着嘴,扭着腰避开她母亲的手:“我就问你一下嘛。”
贺宴舟沿着东街一路走下去,又走到了今天和王庭阳一起来看的宅子处。
这个时辰,此处正是热闹的时候,吃饭的、喝酒的,成群结队的,随处可见。
她会喜欢这个地方。
贺宴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沿路叫卖的商贩,他忽然觉得,她一定会喜欢这里的生活。
尽管她日日独来独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喜欢清净的人。
他会想到她站在烟火里的面目,到酒坊去打酒喝,或是到茶坊坐上一下午。
王庭阳所看中的那座宅子虽小但非常雅致,与她的春霁院很像,她可以在自己的一小方天地里闲适清净地做着自己的事,当她想热闹热闹的时候,走出门便能到达市井之间。
贺宴舟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酒肆,二楼上凭栏可观街景。
他靠着栏杆处坐下,忽然酒兴大发。
怀玉道:“公子,你身上还有伤,坐一会儿就回去吧,别喝酒了。”
怀玉拽了他两把,没拽动,贺宴舟纵是挨在栏杆边坐下,也是端着坐姿的。
他放目往楼下看去,心里难受得厉害。
怀玉问他怎么了,他此生第一次感受到难以启齿的滋味。
他该如何说呢,说,他一想到姑姑要和王庭阳在一起,心就撕着疼,说,他自从与她亲吻过后,便时时刻刻都想着与她亲吻,甚至不光是亲吻。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倒入喉间,随着喉结的滑动,酒液一路流进了胃里。
他拧眉看着自己喝空的酒杯,一路烧着疼的胃,他有些不解。
可是,她是姑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