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信侯接过茶杯,双手颤颤巍巍的,那杯茶还没送到他口中就摔了。
薛氏听到茶杯摔碎的声音,登时把那根断肠草扔到他脸上,“你认得这是什么对不对?”
“金银花和断肠草极为相似,当年我儿佑仁犯了风寒,大夫给他取了金银花这味药材让他泡水喝,是不是你偷偷调换,把金银花换成断肠草,设计毒死了他。”薛氏目光冷冷地逼视着祝侯爷。
文信侯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母亲,兄长分明是被风寒夺去了性命,您是从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当年大夫查验过尸身,确实是中了风寒而死。”
“当年佑仁死得突然,除了让大夫查验过之后,谁都没见他最后一面,你就将他草草下葬了,而当初的那个查验尸身的大夫早就离开侯府,不知去了哪里!此间种种,有那么多蹊跷,我竟然忽略了,实在是因为我没有料到人心可以歹毒到这种程度!”薛氏强忍悲愤,指着他道。
文信侯想到了什么,顿时冷静下来,“母亲,儿子不管谁跟您说了什么,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儿子只希望您清醒一下,不要被有心人蛊惑。”
“这是从你的房间里发现的,你告诉我,这是谁的指头?”薛氏紧盯着文信侯,神色凛然。
看到薛氏手掌心的那根指骨,文信侯整个人如同泥塑木雕,呆立不动,这东西怎么到了她手里。
文信侯猛然看向梅年雪,他的眼睛里透出一股狠意,似乎是要活剥了梅年雪。
梅年雪在文信侯的注视下,上前几步,“侯爷,您若是不承认,大可以开棺验尸,看看姨父身上到底有没有少一块指头。”
文信侯握紧双拳,目眦欲裂,此事一定是梅年雪查明的,是她屡屡坏自己的好事。
文信侯抬起一只手,瞬间,侯府的仆役们将他们团团包围,文信侯站起身,看着薛氏道:“母亲,我给了您安享晚年的机会,是您不珍惜。”
薛氏望着这些仆役,高声道:“老身是‘一品太夫人’,谁敢动我!”
文信侯笑吟吟道:“母亲,纵使您冤枉儿子,儿子孝顺,也不会伤害您,但儿子毕竟是圣上钦点的朝廷命官,是一等文信侯爵,决不允许外人污蔑!”他转头冷冷道:“来人,把梅年雪抓起来,按照家规,痛打五十大板。”
仆役听从文信侯的指令,把梅年雪压制住,梅年雪被人按在地上,既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
祝琼枝急得鼻尖沁出汗来,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梅年雪要她请六公主派护卫来,大概是算到了这一幕,可是公主的护卫来得也太慢了,再不来,梅年雪就要被打死了,眼见板子要重重落下,祝琼枝扑到梅年雪身上,替她挡了一板子。
“哎呦!”祝琼枝疼得叫起来。
梅年雪把她推开,方才面不改色的人突然眉头蹙起,“你在做什么?”
祝琼枝抱紧梅年雪,低声道:“姐姐,没关系,你多喜欢我一下就好了。”
只要有了好感度,她就有洗白点,有了洗白点,她就能买治伤的药了。
梅年雪怔住,她朝祝知清喊道:“把你姐姐拉走。”
祝知清t?一直都在场,但她才八岁,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梅年雪要挨打,琼枝姐姐扑了上去,替她挨了一板子,她心中本就为琼枝姐姐担心,听到梅年雪这么说,直接上前,把祝琼枝拖到自己身边。
祝知清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人,但对付一个祝琼枝,绰绰有余,祝琼枝被她拉着,动都动不了。
这回没有人替梅年雪挨板子,梅年雪被重重打了一下,她面色苍白,却一声不吭,硬是挨了五个板子,在第六个板子即将落下的那一瞬,外头有人喊道:“六公主到。”
六公主带着她的重甲护卫来到侯府,她扫一眼四周,懒洋洋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动私刑?”
文信侯朝六公主作揖行礼,“殿下,此事是臣的家事,外人不宜插手。”
六公主倾身笑道:“家事?我听了半天,怎么觉得不像是家事,而是应该让刑部插手的人命官司。”
祝琼枝心头一惊,原来六公主早就来了,那她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偏偏让梅年雪挨了好几个板子,才来救她。
文信侯的声音略微慌张,“殿下,臣的确是冤枉的,所以才要打这人板子,让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六公主笑而不语。
祝琼枝看着只把这件事当成趣事的六公主,内心充满了绝望,难道就没人对付得了文信侯吗?
第50章祝琼枝袭爵这样就暖和了
梅年雪强撑着起身,目光凌厉如箭:“侯爷,你说你是冤枉的,可是你得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年有人亲眼目睹你将金银花换成断肠草,这么多年对方隐忍不发,就是怕侯爷报复她,如今她就住在倒座房里,侯爷敢不敢过去跟她对质。”
文信侯瞳孔骤然收缩,“不可能。”
“难道侯爷不敢过去跟她对质吗?”梅年雪冷声道。
“这有什么不敢的,本侯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说出这种话的人定然是在诬陷本侯。”文信侯向梅年雪怒视一眼。
“既然这人目睹了一切,为何不到我们面前陈说。”六公主的手指抚了一下头上高耸的随云髻。
“那人腿脚不好,平日就在倒座房里做针线活。”梅年雪恭敬道,她被人打得站都站不稳,只能弯着身子说话。
“好,本侯就与她对质,只是若是她说谎,不仅她要遭殃,你也要遭殃,还得再加五十大板。”文信侯森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