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放心啦。”
一墙之隔,男更衣室内,陆祁溟朝着墙对面的方向,微扯了下唇角。
他也不想偷听别人讲话,奈何,两人像是有什么孽缘,他不过来这里避避风头,竟又不小心窥见了她的隐私。
梁舒音。
挺有意思的姑娘。
兜里的手机响起,他摸出来看了眼,眉心微蹙,没接,将手机塞了回去。
但很快,第二通电话又来了。
他犹豫了片刻,推门出去,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不耐地按下了接听键。
是家里打来的。
“什么事?”
他盯着窗外那颗香樟,燥闷中,香樟浓郁的辛辣味飘入鼻息,他眉目间浮现少有的戾气。
刚才冲澡时把头发弄湿了,梁舒音拆开丸子头,边走出更衣室,边低头捋着颈后的湿发。
有男人在走廊尽头讲电话,懒懒地靠着窗边,侧对着她。
但那人逆着光,看不清轮廓,只听到声线低沉,有很强的颗粒质感。
莫名有些熟悉。
直到走近了,她下意识抬头,就对上男人不经意转过来的深眸。
窗边的浮游光点中,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冷淡的,锋利的,好看的。
走道光线昏暗,陆祁溟听见很轻的脚步声,转身,就撞见一抹鲜亮清新的绿。
顺直黑发慵懒披在一侧肩头,薄荷绿吊带挂在瘦削的肩膀上,松松垮垮,像个纸片人。
牛仔短裤下,一双又直又长的细腿,白得晃眼。
盯着他的眼神,带了点熟悉的倔强。
得。
看来他刚才那声不经意的哼笑,把人给得罪了。
梁舒音认出了他。
刚刚在赛场外嘲笑自己的那个男人。
只是事情过了,也没必要再和人较劲。
意识到对方在讲电话,她不想偷听,于是收了视线,脚下稍微加速。
她低着头走过去,经过他的身旁,然后伸手,去推走廊尽头的那扇门。
鼻尖嗅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又不轻不重地弹了回来。
而那抹绿,瞬间消失在了门后。
空气中留下丝丝缕缕的香气。
青柠味的。
像夏天枝头,甘冽的露珠。
“陆老板想再生一个,我没意见,只要您老身体吃得消。”
陆祁溟很随意地侧了下身,微抬眼皮,将视线转向了楼下出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