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陆祁溟就看见那抹纤细的绿影,从楼下大门走了出去。
大概是太热了,她随手撩起长发,绑了个高马尾。
脖颈修长,脊背笔挺,像某种根茎很长的植物,莫名透着一股子倔。
很快,那身影便没入繁茂的香樟树下,在树叶缝隙中穿梭着。
随着光点,时隐,时现。
直到左拐出了赛场大门,彻底消失在他视线里。
他偏过身,手肘侧靠在窗边,戏谑一笑,眼底冷淡。
“陆老板,你过生日,我回不回来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说完,他掐断电话,推开面前那扇门,也踩着楼梯下去了。
华灯初上,一场来去匆匆的暴雨刚落下帷幕。
梁舒音洗完澡,就瘫在了床上。
精疲力竭,什么也不想思考,然而,一闭上眼,脑子里却莫名跳出个画面。
一双男人的眼睛。
那眼尾微微上挑,眼神幽微,带着一丝审慎的意味。
说不清是戏谑,还是在认真打量她。
接着画面一转,是他靠在走廊尽头,半隐在光中,缓缓转过头,直直盯着她的样子。
她知道他。
陆祁溟。
她深吸了口气,将脑子里的画面赶走,也许是太累了,不知不觉,竟迷糊了过去。
直到被一通电话吵醒。
她摸到床头的手机,拎过来,半睁着眼,瞅了下。
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她躺在床上,将电话贴在耳边,嗓音还带着刚醒来的慵懒。
“mata酒吧?”
梁舒音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好,我马上过来。”
陈可可在mata喝醉了,服务员打电话过来,让她去接。
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她迅速换了身衣服,打车过去了。
mata是一个格调很高的酒吧,看起来消费不低,也不知道陈可可一个不大喝酒的人,怎么跑这儿来了。
来不及多想,她进门后便开始找人。
这里的生意很好,几乎满座。
在人群中搜寻了两分钟,视线扫过左手边的吧台时,忽然顿住。
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男人坐在高脚凳上,手头捏了个水晶杯,正在和旁边的人聊天。
他一只腿收在凳上,一只腿大剌剌踩在地面,那腿实在太长,足足占了两个人的位置。
握着酒杯的手修长,骨节分明,食指正漫不经心敲击在杯壁上。
也不知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他唇角弯了下,而后仰头,抿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