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切脉后,问道:“夫人腹部可有疼痛?”
腹部。
这人一说,寻真才感觉腹部的确隐有不适。
寻真依旧没有作答。
大夫朝边上望去,月兰道:“方才见姑娘举止之间,行步颇为迟缓,似有重负压身,料想应是那腹中疼痛所致,故而行动失了往日伶俐。”
大夫点头,继续道:“夫人可觉气虚乏力?有无头晕目眩之感?手脚是否常觉冰冷?”
依旧是月兰答:“姑娘生产前,时常手脚冰凉、气虚乏力。”
生产?
寻真心中狠狠一跳,目光惶惑。
想着周围人说的话,做的事。
寻真脑海中蹦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月兰望了一眼边上的谢漼,而后面向大夫,欠身道:“大夫,还请移步这边说话。”
到了隔间,月兰将寻真刚才的表现大概转述,道寻真言行举止皆异于平日,观其神色,对周遭之人仿若全然不识。
再度进来,大夫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先向屋子里的男主人作了一揖:“在下冒昧,想请大人恩准细查夫人后脑。”
谢漼颔首。
看到爷同意了,月兰便将寻真的身子转过来,大夫上前,伸出手,触摸寻真的后脑,仔细探触,寻得两个微凸的包,一个在后脑,一个在额角。对比丫鬟所述症状,暗自思忖一番,心中大概有了定论。
面向谢漼,神色恭谨道:“大人,依在下所见,夫人所患是癔症,此症或应产后体弱,又经外物撞击引发。需先以安神之药凝神,再佐以活血化瘀之方。待后脑淤血散尽,姑娘之症或可有转机。”
大夫见谢漼点头了,转头对丫鬟说:“姑娘,烦请随我至外间,尚有几处细节需细细叮嘱。”
大夫和月兰一起离开了。
卧房内只剩谢漼和寻真两人。
谢漼坐下,看着她,缓缓唤出她的名字。
“真儿。”
寻真头皮发麻,攥紧了身下的床褥,眼神落到床帐上的花纹。
“你受苦了。”他说。
寻真对这话无感,这具身体却触动了,
双眸不由自主泛起泪花。
这,这……
谢漼一见,便宽慰道:“你且将心放宽,如今你既已诞下麟儿,便是有了功,待过几日,挑个合适日子,过了明路,正式抬了姨娘,量也无人再敢对你有所欺侮。”
“伤你之人,我都已处置。你安心调养身子,莫再多思多虑。”
他神色间一片淡然,唇色也偏淡,透着几分不易亲近的凉薄。
“其余之事,皆由我为你周全。”
“有何需要可派人寻我。”
他凝视她,不免让寻真感到几分压迫。
而这具身体,似乎也是臣服于他的。
寻真启唇,因为被掐过脖,嗓音有些喑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