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帧一帧连贯起来的定格动画,女人每眨一次眼睛,脸上的神情都会有一丝微妙的改变。她平直的嘴角逐渐向下扭曲,眉毛一点点竖起来,形成了一个很标准的哭脸。
最后,她的眼睛里流出两行鲜红的血泪,在这张以灰白黑为主色调的照片里格外清晰刺目。
照片停留在女人流出血泪这一刻就不再改变。
是结束了么?
虞冷又等了一会,确认照片真的不会再动了。
担心错过什么线索,虞冷即使十分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将女人的变化从头看到尾,生怕漏下关键一幕。
确认一切结束以后,她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气,胸腔里那颗心脏还跳动得飞快,感觉刚亲身观看了一部恐怖短片,还是强制性观看那种。
然而就在虞冷将目光从照片上移开,抬起头的一瞬间,她对上了一双眼睛。
虞冷身体猛然愣住。
这是……什么情况?
她明明上一秒还在预言屋里,丝毫没有察觉周围的陈设有什么改变。
但现在,她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虞冷脚下踩着花纹单一的光滑大石瓷砖,瓷砖上流淌着一种不明的黄色液体,看起来湿漉漉的。
而她的眼前,站着照片里的那个女人。
虞冷指尖轻微发颤,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一动不动杵在原地,和女人四目相对。
女人现在是初始的模样,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最起码还是一个正常人,而不是瘆人的鬼。
她距离虞冷只有一米的距离,布满血丝的眼珠凝视着虞冷。
下一秒,女人倏地咧开嘴,嘴角扯起的弧度几乎和脸上那条扭曲的刀疤重合,似乎想笑一下。但这个笑容不仅不太友善,而且有几分刻意表演的痕迹,很僵硬。
女人张了张口,声音艰涩,带着几分希冀道:“你终于来了,我的朋友。”
朋友?
虞冷眉心跳了跳。
在说谁,是在说她么?
现在是什么情况,角色扮演?她需要扮演这个女人的朋友?
虞冷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女人忽然浑身颤抖,在恐惧什么东西一般,猛地向后望去。
她身后什么都没有。
女人蹑手蹑脚地往前走了几步,警觉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合上卫生间的门。
虞冷这时才发现,她们处于一间潮湿昏暗的卫生间里。
“我们说话得小点声,千万不能被它发现。”女人压低声音,又走回虞冷身边。
……它是谁?
虞冷在心里胡乱猜测起来,这个“它”,会是《七日鬼哭》中的鬼么?难道现在有一只鬼在附近游荡?
虞冷不敢轻举妄动,见女人盯着自己,似乎在等待她的回复,她只能谨慎地开始斟酌措辞。
然而还没想好应该怎么t?回答,虞冷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她张开嘴,发出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现在情况怎么样?”
温柔又成熟,和她原本的声音大相径庭。
大脑瞬间嗡了一声。
虞冷难以置信,她的口中为什么发出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面前的女人咬着下唇,摇摇头说:“我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最近甚至开始出现幻听的症状,记性也变得很差。对了,我和你自我介绍过我的名字叫翁红梅么?”
虞冷:“你已经和我说过三次了。”
翁红梅不好意思地抿唇:“对不起,我最近很糊涂……”
“没关系。”虞冷似乎很不耐烦,“你不是必须在它返回来之前结束一切么?节约时间,赶紧说说你的情况吧,你都幻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