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韵摇了摇头,道:“我爹娘都不在了,只有叔叔和婶子。他们不愿意管我,才把我送去修道的。”
司空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道:“抱歉……”
孙清韵的神色淡淡的,道:“没关系,大师兄对我很好,他就像我的亲人一样。以前他还给我买了一条鱼符。”
就算生活一塌糊涂,她也有一点值得安慰的东西。司空玉道:“能给我看看吗?”
孙清韵指了指腰上的挂坠,道:“喏,就是这个。”
司空玉转过身,看着那枚鱼形的玉佩,黄色的小石头雕刻得很精致。一条鲤鱼抬头摆尾,旁边包围着白色的浪花,下面坠着青色的穗子。寿山石不贵,但她很珍惜,鱼符一直保存的很好。
司空玉微微一笑,道:“很漂亮。”
孙清韵的神色也温柔起来,一想起大师兄,就想起了她人生中少有的温暖。司空玉道:“以后有机会离开这里的话,再去见见他吧,他一定很想你的。”
孙清韵又沉默下来,她放下了梳子,去旁边烧了一壶水。等水烧开的时候,她静静地坐着,仿佛在想以前的事。司空玉想自己也出不去,便回了里屋,打算先睡一觉,把精神养足了再说。
夜深了,四周一片寂静。三个人白天在树丛里休息了一会儿,此时攒足了力气。段星河一招手,道:“行动。”
六幺和瀚海大师跟他上了山,绕过巡视的守卫,悄然来到了半山腰。众人走了一阵子,段星河忽然一头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身体被弹了一下。六幺道:“怎么了?”
段星河伸手摸了摸,一道暗紫色的光芒微微动荡,道:“有结界,这帮兔崽子防的还挺严实的。”
六幺只擅长用刀剑,对于符咒结界之类的东西不精通。他道:“怎么弄开它?”
瀚海大师看左右无人,道:“我来。”
他口中念诵六字大明咒,一个圆形的金色咒文从他掌心生出,向前推去。嗡地一声,空气墙被打出了一道裂口,中间暗紫色的光芒要断不断的,仿佛随时要愈合起来。看来这结界是大能设下的,瀚海大师的法力高强,也很难完全打破它。
这山上有这等修为的,应该就是宗主张豪翼了。他那个儿子虽然是草包,但张豪翼不好惹。一会儿摸上了山,一定要小心提防他。
“赶紧的,快点过去!”
瀚海大师走在前头,三个人钻过了那道缝隙,正准备往前走,前头山路上传来一声咆哮。一只黑炭头般的妖兽从天而降,它感受到了结界破裂,赶了过来。
“嗷——”
它咆哮了一声,火星子从身上的裂纹处、鼻孔和鬃毛里喷了出来,它的尾巴上也拖着一把火,在黑夜里显得格外亮。它弓着背,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脾气好像特别暴躁。
六幺锵地一声把刀拔了出来,道:“我拖住它,你们上山。”
那家伙有一头猛虎那么大,六幺一个人恐怕不是它的对手。若是在这里打起来,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到时候敌人倾巢而出,他们马上就会被抓起来了。
瀚海大师也没想到打破结界会惊动妖兽,道:“兄弟,硬闯不行,再想别的办法吧。”
敌众我寡,硬刚不是明智之举,何况山上还有张豪翼坐镇。听说那老头儿沉迷于修炼,已经到了将近化神的地步,不是他们轻易能对付得了的。
六幺有些迟疑,段星河看还没惊动敌人,果断道:“撤。”
三个人趁着结界还没弥合,退了出去,钻进了树丛中。那黑炭头眼看着三个入侵者的身影一现,随即消失在了夜色中。它愤怒地刨了刨爪子,喷出了一口火焰,原地卧下了,想要来个守株待兔,那三个人却早就已经走远了。
段星河听着身后没有追踪的动静,停了下来。三个人上不了山,都有些焦急。这时候就见面前浮动起了一点碧光,一道符咒随着流水展开,是李玉真的信号来了。
“我们到了,在山脚下呢,你们在哪儿?”
段星河道:“我们在半山腰,一会儿下去找你们。”
李玉真有些诧异,道:“上山了?那我们去找你。”
“退回来了,”段星河道,“那个黑炭头拦路,我们过不去。”
李玉真想起了那头凶悍的妖兽,倒抽了一口气,觉得是有点为难。他道:“那我们等你。”
片刻众人在山下碰了头,李玉真道:“白浮山没人,就几个喽啰守着荒地,我们就赶紧过来了。”
段星河道:“县主已经被他们抓过来了,他们的人说后天晚上成婚,怎么办?”
“成婚?”李玉真睁大了眼道,“他们好大的狗胆,就不怕紫衣侯找他们算账?”
步云邪道:“他们是想先斩后奏,讹上司空家了。”
“那帮臭不要脸的东西!”宋胡缨攥紧了拳头,想把张暮心狠狠揍一顿。
可他们现在连山都上不去,能有什么办法?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一筹莫展。
山上人多,啸山宗的宗主也在这儿,他们几个硬闯恐怕讨不到好。李玉真寻思道:“实在不行就从大新搬救兵吧。那边的边境离这里不远,快的话一天就能赶个来回。”
六幺也是这么想的,立刻道:“我去,我有侯爷府的令牌,能叫得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