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乔月柔的女儿丢了,当天就报了官,说还有四个徒弟也不见了。唯一目睹当时情况的就是刘正阳,官府叫他去录了口供。刘正阳也搞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被反复查问了好几次,一直窝着火。他寻思着这帮扫把星就是来克自己的,不管他们活着还是死了,自己都要倒他们的霉。
于九双手抱着臂,靠在墙边上道:“那你已经看完了,还有什么要办的么?”
刘正阳道:“你干嘛老急着走?”
“不是我,”于九无辜道,“是你的那些师弟,他们嫌饭不好吃、还嫌床太硬。”
刘正阳的晚饭是于九骑马下山买的,一只烧鸡、两只酱蹄髈,用荷叶包了好几层,拿回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他吃的满嘴流油,自然不能体会别人吃白菜豆腐的烦恼。
刘正阳道:“让他们忍忍吧,吃豆腐又饿不死。”
于九道:“那从明天起,我也不下山给你买肉了,你跟他们一起吃白菜豆腐成不成?”
刘正阳犹豫了一下,讨价还价道:“三天下山一次。”
于九叹了口气,道:“那你还打算在这里待几个三天啊?”
刘正阳没回答他的问题,却神神秘秘地道:“他们消失了这么久,忽然就挣了这么多钱回来,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么?”
这话倒是说到于九心里去了,他平生跟钱的感情最深,若是段星河他们有什么挣钱的好法子,自己当然也想分一杯羹。
于九道:“那你想怎么样?”
刘正阳道:“看看他们去哪儿挣的钱,咱们也大赚一笔,不能让这些乡巴佬骑到咱们头上来。”
于九摸了摸下巴,道:“人家有会下金蛋的鸡,会拿出来给你看吗?”
刘正阳想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是说,咱们在这里,他们反而藏着掖着的?”
于九点了点头,道:“咱们不在跟前了,他们才会行动起来。”
刘正阳寻思了一下,道:“那也得先气气他们再说,好不容易来一趟,小爷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们。”
说来说去,他还是要惹事。于九提醒道:“他们好几个都到金丹期了,真打起来你不是对手。”
刘正阳有恃无恐道:“你不是也到金丹期了么,还能怕了他们?”
于九扬起嘴角一笑,道:“你还真信任你小师叔,觉得我能一打五呢。”
刘正阳失望道:“啊,我以为你能呢。”
于九没再说什么,走到门前,一把推开了屋门。外头的夜色宁静,他看了一会儿月亮,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觉得带不动这阿斗似的,喃喃道:“生儿如此,不如不生。”
伏顺和赵大海眼捷手快,抢在他开门之前,躲到了旁边的大水缸后面。于九出了门,去隔壁睡觉了。伏顺和赵大海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住处,松了口气。
伏顺坐在床上,道:“有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
赵大海脑子里嗡嗡的,感觉好像听了不少内容,但是乱七八糟的不明白。伏顺也不指望他了,寻思了片刻,道:“于九修炼到金丹期了,他不想跟咱们冲突。刘正阳惦记咱们的钱,好像还暗恋二师兄,对他由爱生恨,所以老跟他过不去。”
赵大海不想挨揍,道:“最后那条就别说了吧,姓刘的不是也没承认么。”
伏顺想了想,觉得二师兄已经够烦的了,还是别给他添堵比较好。他道:“那就光说钱的事好了,明天见了大师兄,我让他多加提防。”
次日伏顺去找段星河,跟他说了昨天晚上听到的事。段星河的目光微动,心中有了提防,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日子平静地过了几天,这一日中午,段星河练完了剑,从演武场过来。于九正好从外头回来,手里提着几大包熟食,看来是又下山给那个祖宗买吃的去了。
一名天心观的弟子从旁边经过,于九道:“少主呢?”
那人道:“他不在屋里,好像出去逛了。”
于九喔了一声,转过头来。段星河同情地看着他,道:“于兄,出去了?”
于九提起油纸包道:“买点烧鸡、酱猪蹄,少主爱吃八香斋卤的东西。你吃饭了么?”
段星河正准备去厨房领饭,道:“这就去。”
于九道:“跟我来吧,我请客,今天买了不少呢。”
段星河道:“那多不好意思。”
于九一把搂住了他肩膀,道:“客气什么,我这儿还有酒,咱们喝一杯。”
他这么热情,段星河也不好拒绝,被他拉到了屋里。两人相对坐着,于九去洗了手,拆开油纸包,又打开一层荷叶,露出了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又倒了一碟花生米。另外两个纸包没拆,是留给刘大少的。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坛酒来,给段星河满上了,道:“来,走一个。”
两人碰了个杯,段星河喝了一口,感觉有些辛辣。于九喝了半碗,长长地叹出一口气,道:“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