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斩乱麻,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这种事情的确也没什么好拖的。
于是她又问他住哪里,原想找个折中的见面地点方便他过来。
那头回复说:「开车去哪里都很方便,约在你附近吧。」
大约是记得几次见面分别她都是搭地铁离开。
舒萦感念他的体贴,心里一暖,没再扭捏,把家附近常去的一家咖啡厅地址给他发了过去。
所幸无事可做,在房间里呆着也压抑,舒萦发完消息便出来了。
黎苏年比她晚到了二十分钟左右。
早春寒凉,他穿一件深灰色戗驳领羊毛大衣,搭配深色毛衣,面如冠玉,身形挺拔修长。
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温文尔雅,又透着股内敛深沉的魅力。
周末的咖啡厅人满为患,他却在推开门的一瞬间精准定位到她所在的位置,遥遥颔首朝她笑了下。
大约是因为晚到,人尚未坐下,舒萦先听见他歉声说道:“抱歉晚到。”
她抬头看他。
即使同样坐下,他也比她高了一头多,要稍稍仰脸,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黎苏年大约是留意到了她的动作,脑袋微微低垂下来。
两个人视线对上,极有默契的同步礼节性笑了下。
笑声后,舒萦说:“不用抱歉,这里离我很近。”
“况且是我莫名其妙提出的见面,你愿意来,我要感谢你。”
黎苏年定定看着她。
不知是被这眼神看的有点发怵,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她想,见面是她的提议,话题理应也由她开启。
舒萦攥攥手指,给自己打气,首先应该告知她改变主意的缘由,她说:“变卦是因为我妈妈特别希望我结婚,你是被谁催?”
听到女孩自然而然反抛过来的问题,黎苏年气定神闲回答:“奶奶年纪大了。”
简短一句,舒萦读懂他的画外音,当代年轻人,谁家里还没个爱催婚的长辈呢,都是身不由己。
俩人各有各的难处,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场见面了,暗自吐一口气,舒萦决定舍掉无用的寒暄,直接进入主题,她语速很快,把打好的腹稿尽数道出:
“我今年二十五岁,目前失业,且短时间内没有找工作的想法,打算专注发展一下做了几年的副业,单亲,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在读书,没车没房,存款不多,不久前才结束一段长达六年的失败恋情,所以可能也不会很快再把精力投入到新的感情之中,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和我结婚吗?”
“嗯,”他说,“感情可以培养,我们来日方长。”
接着礼尚往来般道出他的情况。
“我去年毕业,如今在榆大做老师,父母各自再婚,来往不多,车房是长辈所赠,工作时间短,收入也一般。”
这话讲得很有技巧,处处照顾她的感受,舒萦莞尔一笑。
她不是扭捏的人,几次失败的相亲经历,让她清楚这年头碰见个正常人多么不容易。
听上去她们的确是很合适的结婚对象。
可她还是会有困惑,黎苏年条件这么好,可选择性应该很多,为什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