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序神情未变,反问她:“你会想要摸一头野性难驯的狼吗?”
“哪怕它装得再温顺,骨子里也还是狼,随时可能会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将你啃噬吞食。”
他说话的时候,Rakesh也抬起下颚,跟随着他的视线注视她。动作出奇的一致,让岑稚许生出一种被狼视作猎物的错觉。
怎么还带记仇的。
拐弯抹角地暗示她,他不是她能招惹的人?
岑稚许乌亮的眼瞳轻轻转动,似笑非笑:“辞哥该不会是在形容自己吧?”
“借用类比告诉你Rakesh的习性而已。”
谢辞序语气很淡,陈述句一字不落地没过来。
岑稚许只能当作是自己多想。
Rakesh很符合人类审美,每一根毛发都养得蓬松无比,没有泪痕,鼻尖保持着健康的湿润,眼瞳闪着熠熠的冷光。
她其实挺想摸的,但真要伸出手时,又有点犹豫。毕竟它身上没有一点讨好的特质。
谢辞序见她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觉得好笑,“真的想摸?”
“明天就返程了,总不能留下遗憾吧。”岑稚许存了点私心,说给他听,“谁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来?”
一声不咸不淡的轻嗤从他喉间传出来。
谢辞序蓦然扣住她的手腕,牵拽着她落向Rakesh的头。大概是有谢辞序强大气场压制的原因,Rakesh表现得很安静,敷衍似地晃了晃尾巴。
成功圆了摸Rakesh的愿望,岑稚许的心微妙得泛软。
“还摸吗?”
只是谢辞序的情绪似乎同她截然相反,寒戾的音色仿佛下一秒就会甩脸色走人。
“不摸就松手了。”
这和他微信里那句,不说话删了,异曲同工。
岑稚许摇摇头,抽回手。他用的力道有些大,拽出一点绛色,被她用手掌盖住。
这点动作怎么可能瞒过他。
他收敛了几分不耐的寒气,盘算着下次一定再轻些。
折腾这么一通过后,两个大家伙明显不会安分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后半夜说不定又会想办法跑出来,谢辞序只能将它们带回房间,一整夜都保持浅眠,才安然无恙地度过这一晚。
跟遭罪没什么两样。
岑稚许当然不知道这些,她只觉得坦桑尼亚之行很有趣,上了飞机就忍不住睡着了,醒来时,空姐礼貌地递来一个平板,供她看综艺打发时间用。
国际大型航司都有wifi可以连,也不用怕无聊和断联。
餐厅只有一间,谢辞序耳骨上挂着蓝牙耳机,正在用法语同对面交流,他的咬字和发音都很标准,醇厚低哑的嗓音仿佛和一切语言的适配度都很高,完全是一场盛宴般的听觉享受。
庄晗景特别喜欢追综艺,岑稚许也被拉着看过一点,投资过几场,赚了些钱,后来全砸出去了。长指没什么目的性地滑动,碰巧点到个生活类综艺,镜头对准前些年大火的流量男星,他穿着烟火气浓重的私服,袖口挽至手臂,正有条不紊地切着香菜。
锅里正在炖煮番茄牛腩,色泽鲜亮,香气四溢。
谢辞序的国际电话结束,垂眸落向她。
无他,外放的声音太大了,他很难不被影响。
岑稚许关了屏幕,拿起刀叉,想起什么似的,瞳眸晃荡,“辞哥,你应该不追星吧?”
“……”
从今早醒来,她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仿佛把昨晚的事忘了个干净。眼珠子在那男星脸上停留了足足几分钟,冷不丁地问他这么一句,把谢辞序气得够呛。
他口吻也冷淡,“不追。”
“噢。”岑稚许反应也淡,轻飘飘翻了篇。
谢辞序想了两天也不明白‘噢’是什么意思。靠在长椅上将指缝间的万宝龙钢笔转了几转,被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冉颂舟撞见,扔了个连封膜都没拆的车载香薰在怀里。
冉颂舟倒也不客气,在谢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大喇喇坐下,“我左思右想,卖了兄弟换的谢礼,总不好私吞,不如直接交给你,省得我半夜起来亏心。”
谢辞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