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头柔顺的棕栗色卷发,这两天疏于护理,没有用护发精油和发膜滋养,发丝更偏向于天生的硬度,明明没有太大变化,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攻击性。
谢辞序明知故问,“哪句。”
“辞哥自己猜。”
岑稚许当然不会告诉他,这种事挑得太明白,还有什么意思。
她不是会乖乖听话的性子,比谁都叛逆,Lena不懂事的时候也时常让谢辞序百爪挠心,哪怕他清楚地知道是它耍赖偷懒,故意不配合训练,也没办法狠下心来真的逼它遵守。
谢辞序默认有关前任的话题就此告罄,他以后也不想就此跟她玩心理战术。他敛下积郁在心头那抹戾气,极具风度的提醒,“不过岑小姐,我刚才的提议,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哪一个?”岑稚许抿唇看他,这句算是回敬。
他同她离得有些远,岑稚许不得不偏过身子同他说话,套房内的光线有些暗,初时分辨不清,眼睛适应以后,反倒看得比寻常清晰。谢辞序垂眸睨向她颈侧雪白的肌肤,发现她右耳廓也有一颗小痣。
棕栗色的。
谢辞序移开目光,慵懒的鼻息吐出来,深眸晦暗。
“跟我接吻。”
如此直白的短词冒出来,揉着低磁的男性嗓音,听得岑稚许耳尖都酥了半边。
她也想跟他接吻。
但是。
“那我们……要以什么身份试呢?”
刚才那个吻,尚且可以用借口掩盖过去,只要默契地不再提起,他们都可以藏在心底默默消化,将之归纳为饮食男女的擦枪走火。何况那个吻如同蜻蜓点水,根本就没有尝过彼此的味道,就连西方礼节里的吻面颊都能更胜一筹,自然算不上什么。
她一瞬不瞬地凝进他充斥着寸寸侵略性的眸子里,表情浮出求知的意味深长。
谢辞序:“由你决定。”
他将选择的权利交还至她手中,连同失控的缰绳一起。
但有一点。
谢辞序挑了下眉,率先斩断了另一种他决不允许的可能,“除了,朋友的身份。”
岑稚许抿紧唇角,狐狸眼里涌出为难,“现在时间太晚了,我的大脑晕沉沉的,什么东西也想不明白。”
刚才跟他避重就轻地来回牵制,都没落半点下风,现在又说头疼,谁信?
谢辞序看出她故意吊他胃口的把戏,没有拆穿,薄唇轻启:“那就等你休息够了再想。”
今晚的战役到此为止,谢辞序起身正欲离开,半掩的阳台玻璃门传来一声闷响,Lena灵巧的身躯挤进来,花豹行走无声无息,沿着别墅外立面的浮雕攀上来,谁也没有注意到它的踪迹。
两人一豹面面相觑。
Lena见到谢辞序先是惊喜地晃了晃大尾巴,欣喜地一跃而过,矫健劲硕的身躯在岑稚许床边蹭了蹭,跟猫咪撒娇一样,可收到谢辞序锐利的眼神时,耳朵立即耷拉下来,喉间发出低低的哀鸣声,看起来委屈极了。
“谁允许你半夜偷闯过来的?”谢辞序眼里冒了点寒气。
Lena趴在地上,庞大的体型占据了整个地毯的位置。也亏得谢辞序这里的套房面积大,但凡格局稍微布置小气一点,都容不下这么个大家伙。
岑稚许听到门外有细微的动静,干脆起身将灯打开。
谢辞序还在训Lena,仅用余光追随着那道倩影,待木质门推开后,他才沉声告诫守候在门外的捷克狼犬,“Rakesh,进来。”
Rakesh听到熟悉的嗓音,扭身将门推开,房间同廊道的光线相差太大,烈金色的竖瞳逐渐变成椭圆状,绕过岑稚许,径直来到了谢辞序跟前坐好。
谢辞序面上的阴霾可见一斑,罪魁祸首Rakesh倒是显得异常平静,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自觉。
岑稚许被这俩大家伙的高配合度惊得目瞪口呆,她不确定地问谢辞序:“Lena负责从阳台闯进来,给候在门外的Rakesh开门?”
谢辞序:“嗯。”
“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花豹细长而敏捷的四肢是它在遭遇天敌时攀爬的关键,捷克狼犬基因的退化注定了它难以完成这项任务,两者合作,这座庄园设立的一切禁制,显然都不具有实际作用。
她先前还觉得谢辞序说那些话只不过危言耸听,现在才发觉,是她太低估了它们。
“我可以摸一摸Rakesh吗?”
她没见过智商这么高的捷克狼犬,有些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