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来了,还有徐婶子,胡磊哥,大黑二黑……”
杨娟花在苏明珠这里卡住了,虽然没见过,却隐约猜到可能是秦景年的媳妇苏明珠。
上次母亲偷偷进城给她送钱,说秦景年娶了个知青媳妇,白皮肤高个子,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唇,漂亮的像仙女一样。
当时还觉得母亲说得夸张,今天一看见苏明珠她就知道仙女长啥样了。
“这是景年的媳妇苏明珠,咱们村的能耐人,她是来救你的,娟花跟妈回家吧!”
朱婶子激动得语无伦次,抢过女儿手上的脏衣服扔到地上,拉着她的手就要走。
“妈,你胡说啥呢?你是不是生病了?”杨绢花伸手去摸老妈的额头,以为她发烧了,怎么突然跑来说这没头没脑的话。
这时,她背着的女儿发出呜咽的哭声,就像小奶猫一样微弱。
“妞妞是不是饿了?快点让我看看。”
朱婶子解开女儿身上的绑带,把小妞妞包在怀里。
两岁的小妞妞穿着破布拼接成的棉袄,瘦得跟猫仔一样,瘦巴巴还没一岁孩子大。
她头顶长着稀疏的黄发,蜡黄小脸只有巴掌大,眼神呆呆的,既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
黄婆子天天骂孙女是个傻子,话里话外总想把这个累赘扔了。
杨娟花怕得很,从来不敢让女儿离开视线太久,一天到晚都背在身上。
“妈,妞妞刚喝了米油,还不饿。”杨娟花虚弱地说道。
徐大红看着这可怜的母女俩,忍不住骂道:“绢花,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孩子光喝米油怎么行?你也是的,瘦得就剩一把骨头,你婆家的人都死光了,赚不到钱养你们母女?”
“徐婶子,你小点声音。”杨娟花慌张地看了眼身后,说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按理说娘家来人,她应该好好招呼才对,但婆婆肯定会生气骂人的。
她不敢把人带进屋里,想找个地方说说话就送她们回去。
黄婆子早就知道杨娟花娘家来人了。
她本来想装傻不理会,但是听到徐大红骂人,立刻跑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亲家母又上门打秋风啦?哎哟,还带这么多穷亲戚,难道是村里庄稼都死光了?”
徐大红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就你们这穷酸样,打东风都不来你们家,绢花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狼窝,咱们村现在发达了,你妈光养猪挖药材就能养活你们娘俩,再也不用看这恶婆婆脸色了。”
“我真的能回家吗?”
杨娟花激动得嘴唇颤抖,在黄家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她都想回杏花村。
可姑妈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回村不但会被村里人笑话,而且妈妈一个老寡妇也养活不了她们娘俩。
可今天老妈带这么多人来接她回家,她感觉自己真的能跳出火坑了。
“呸,想得美!”黄婆子唾沫喷得比徐大红还多,“杨娟花可是我们家花了三百块彩礼娶回来的,想接她回去先把彩礼钱还了。”
朱婶子抱着瘦巴巴的小妞妞,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不是才给了一百块吗?怎么变成三百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