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客官,欢迎欢迎,打尖还是住店啊?”
“我们要?七间上房,你们有足够的客房吗?”姬萦问。
“够,够!我们驿站正?好还剩七间!”小二热情洋溢地回答。
“替我们准备一桌好吃的。”她补充道,“记得弄几道素食。”
姬萦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银锭扔给他后,伙计笑?逐颜开地将众人?的马牵去马厩吃料,又钻进厨房,为姬萦等人?准备一顿丰盛的夕食。
已经到?了慕春的腹地,众人?绷了一路的警惕心都放松了,回房歇息的回房歇息,外出遛弯的外出遛弯,半个时辰后,大堂中央的那张木桌上,已经摆满了简单却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肴。
饭菜的香气?扩散在?空气?中,勾得人?食指大动。保险起见,姜大夫依旧用银针试了每一道菜,在?他点头后,姬萦等人?才迫不及待地向饭菜伸出筷子。
饱餐一顿后,月亮已升至梢头,众人?在?大厅里说了会话,纷纷返回各自厢房,洗漱睡觉。
好不容易回到?暮州,只剩半天便能进入暮州城与其他人?汇合,姬萦悬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躺在?床上不一会,便陷入了梦乡。
夜色越来?越深,寂静的官驿中只有姜大夫的打呼声响天彻地。
月光穿透纸糊的窗棂,静静地洒在?客房的每一个角落。姬萦侧睡在?床上,呼吸均匀,神色安宁,一把长剑静静躺在?她的手?边。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房间,手?中长枪寒光闪烁,径直刺向床上的姬萦!
千钧一发之际,姬萦猛地睁开双眼?,多年的战场历练让她对危险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感知。她身形一偏,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上方袭来?的一击,同?时迅速翻身下床,抓起枕边长剑就向对方攻去!
原本宽敞的客房在?两人?的打斗中瞬间变得狭窄起来?,月光照亮了彼此的面庞,姬萦一惊:“徐天麟!怎么会是你!”
徐天麟憔悴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更加晦涩,他手?握钩镰枪,无意回答姬萦的问题。
看清对面是谁后,姬萦有一瞬的收手?,而?徐天麟没有,他的攻势更加凶猛,似乎是知道自己不敌姬萦,因而?从一开始就用了全力。
徐天麟步步紧逼,钩镰枪的尖端如毒蛇出洞,直追姬萦要?害,每一次长枪挥动,都伴随着阵阵风声以及物体被?撞碎的声响。枪身宛如游龙般在?狭窄的空间内穿梭,不时撞翻桌椅,刺破窗纸,甚至将墙上的挂饰也一一扫落。
空间狭窄,不便施展,再加上趁手?的剑匣也不在?身边,姬萦被?迫冲向窗户,双手?一撑,破窗而?出。
官驿二楼并不高,姬萦跳下的时候顺势滚了一圈降低冲力,她刚站起身来?,跟着她跳下二楼的徐天麟也站了起来?。
到?了明亮的月光下,徐天麟的身影更加清晰。此刻的他,哪里有丝毫当初那个意气?飞扬的桀骜公?子模样?不但面目憔悴,满眼?血丝,就连面颊也瘦得凹了进去,一看就是经逢大变。
他的样子让姬萦心中一惊,但她来?不及问出疑问,徐天麟再次提枪攻来?!
两人?在?官驿大门?前大打出手?,剧烈的声响吵醒了官驿中的所有人?,就连店小二也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出现在?了官驿门?口,一见打得不分?上下的姬萦和徐天麟,吓得当场结巴起来?:“两、两位客官,这是怎、怎么了,怎么突然?打上了?”
姬萦记着徐天麟在?青州放水的恩情,手?上一直留有分?寸,但奈何徐天麟却是全力以赴,她束手?束脚,渐渐打出真火,一剑猛劈在?徐天麟的钩镰枪上,发出刺耳的金属鸣叫。
“你有完没完!有什么仇先说清楚不行吗?”姬萦怒喝道。
“你自己做过的事,难道心里没有数吗?”徐天麟冷笑?。
姬萦莫名其妙:“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梦觉虽然?没见过徐天麟,但他从姬萦的态度上看出了两人?是老相识,如今却兵刃相向,互相攻击,他手?持佛珠,努力劝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看上去像有什么误会,不如贫僧坐个见证,大家坐下来?再说……”
徐夙隐看向那胆战心惊的店小二,问:“你说,这位公?子也是你们驿馆的客人??”
“是、是啊……我们驿馆拢共就八间房,他住了有半个来?月了……”伙计战战兢兢道。
一支飞箭朝徐天麟飞去,那是水叔张开长弓,在?一旁为姬萦助阵。
为了躲避那支飞箭,徐天麟侧身闪躲,姬萦趁机突破,长剑猛然?挥出,剑尖准确地击中了徐天麟手?中的钩镰枪。只听“咔嚓”一声,钩镰枪竟被?姬萦的长剑击断,断成?了两截!
断裂的枪头落地的瞬间,姬萦的长剑也已横上了徐天麟的脖颈,胜负已分?,徐天麟的脸上充满了不甘。
“是我技不如人?,你杀了我吧。”徐天麟闭上眼?。
姬萦看了一眼?他脸上的颓废和绝望,收回手?中长剑。
“魏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魏夫人?出事,才会让徐天麟变成?现在?这狼狈的样子。
当然?,徐籍如果暴毙,或许他也会如此。但姬萦从小书州一路回来?,并未听说徐籍出事。
以姬萦对徐天麟的了解,他自持武艺出色,最看不起那些使卑鄙伎俩的,所以她并未预料到?徐天麟会在?她收剑之后,转瞬暴起,用五指紧紧箍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