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饮而尽,而后他冷漠地问道:“你还记得这里吗?”
“记得。”
“寡人从前孤独地生活在这个废弃的行宫里,直到遇见你,才觉得人生有了光亮。可你,为何要背叛寡人!”
“万俟沐,我没有,我很难解释那些事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查清楚。”
“来不及了。”
突然他冷笑起来,捏着我的脸说道:“南诏国新的国王愿意用甘陕西州换你,收拾收拾,准备去南诏吧!”
离京前我想见父亲一面,万俟沐说:“你还惦念着你的好父亲啊,你一出事,他就拿了一堆你的罪证,戴罪立功,还用先皇赏你的丹书铁券换了你两个哥哥不死。”
之后,他再也没来见过我,我像一个礼物一样,被送给了另一个男人。
12
光雾山下,我被南诏的使者带上了另一辆马车。
路上,蛊毒又发作了,和之前不一样,除了疼痛还觉得恶心反胃。
到了重州,不得不住进了客栈休息,掌柜的操着一口流利的南诏方言,真是时过境迁。
进了房间,照顾我的侍女为我整理床铺,更衣洗漱。
我看着窗外的月亮感叹道:“三年前,我去蜀州赴任,也路过这里住了一晚。那时这里还不是南诏的地界。”
“是四年又八个月前。”
我顺着声音回头看,是楚秋。
“楚先生,现在该叫你南诏国王了吧。”
“薷清,我知道你怪我骗了你,但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我拿性命起誓,我只是向你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我们在蜀州修筑的防御工事,埋藏的武器,我都没有泄漏。荣国公在蜀地根基深厚,他能得到蜀州一切消息。”
“楚秋,不用再骗我了,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周思予是荣国公唯一的后人,荣国公就算为了孙女的安危也不会叛国。”
楚秋走到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如果,他还有一个孙子呢?如果那个孙子,就是三王呢?”
那一瞬间,所有的事情在我脑海中混乱地缠绕在一起。
原来,我从蜀州回京,主动求和的周思予,慈爱的父亲,宽容的群臣……甚至我去蜀州任职,三王宠爱白氏,这一切,都是荣国公和三王计划里的一部分。
这些假象都是为了迷惑我,让我以为自己历经艰辛赢了,赢得了父亲的疼爱,赢了周思予,赢了垂垂老矣的荣国公。
其实我满盘皆输,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玩弄于股掌。
“薷清,三王的母妃是荣国公的私生女,说这些不是我为自己开脱,只是不愿你事到如今还稀里糊涂。他们来信求我南诏出兵,扰乱蜀地,以此为由重获兵权,答应南诏事成之后将蜀州拱手让给南诏。可就在此时,我父皇病逝,他们一时贪心,兵分两路,分别攻打南诏和你们的上京。我带兵一路攻至陕州,歼灭了三王和荣国公,又跟万俟沐,把你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