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起,声声铮然,他欣然舞剑相和。
一时间,月渡千山,竹影婆娑,琴声低徊,剑意纵横。
世事颠簸,流年偷换。
此世浮生,长恨欢娱少。
第54章不是眷侣
不过五日,已是从初秋到凛冬。
前几天谢景行出门寻找儒门弟子,一无所获,却是适应不了乌国湿冷的冬日,经了风就病得厉害。
他想在大雪停后出门,却被少年模样的帝尊死死拦了下来,逼到床榻上休息。
床榻上放着小几,上面摆着灯盏,温着热茶,窗外却是雪覆。
谢景行睡了许久,躺的实在累了,就裹在厚实的青色大氅中,盘腿坐在榻上看书。
他对温度极是敏感,身子畏冷,心理上却又怕热,大氅底下也不肯穿好儒袍,只是一件素色的单衣。
殷无极端着饭菜,用右肩推开门。
谢景行抬头,见少年眉头蹙着,似乎在忍着怒气,却端来了暖脾胃,好滋补的药膳,约莫七八样,皆用精致的小盏盛着。
帝尊已经许久没有为谁做过羹汤。
“先生多少吃一点。”他把小菜逐一在案几上摆开,又放了双银筷,揭开还温着的参汤。
“生气呢?”谢景行瞧着好笑。
“气着呢。”少年人喜怒都摆在脸上,见他瞥过来,神色还沉着,绷着声,“都是白相卿的弟子,折在这里,只怪自己运气不好,您操什么心?”
说罢,殷无极用筷子夹出些好克化的素膳,放进他的碗里。“徒弟无能,没法在这红尘卷里给先生寻来龙肝凤髓,先生还请将就吧。”
谢景行不打算拂他的好意,只一尝,便笑了:“拿百灵草当调味,别崖这是比龙肝凤髓都奢侈。”
殷无极沾了点汤汁尝了尝,道:“都是酸甜,有什么区别?”
他又可惜道:“我为先生备下的天材地宝,大多都在魔宫,什么时候……”
他瞟过来,见瘦削的躯体被大氅盖住的谢景行,长发松散着,垂在肩头与身前,匀净的手中端着参汤,正沾了唇,让颜色寡淡的唇上染上一点红。
殷无极呼吸一促,满眼都是他唇上那一片红。
“瞧什么?”谢景行饮了一口,喉结微动,露在外面的肌肤苍白到透明,身上浸着幽冷的药香,在空气中浮动。
瞧什么?当然是瞧他。
他丝缎一样的墨发,袖中纤瘦的手指,扬起的白皙脖颈,还有唇上那让人心痒的一点红色。
一笑一怒,皆是风流。
他受不了,想亲。
“谢先生好看。”少年的眸中沉着暗雨,伸手一撑,身子窄瘦矫健,像只扑食的小狼。
他抬起膝,跪在床上,倾身去捉他的发,低头在他露出的那一截脖颈上亲了一口,还浅浅地咬了一下。“……最好看了。”
“下去。”谢景行见他不装了,毛茸茸的脑袋伏在他喉间,灼热的呼吸喷上浸透寒意的肌骨,让他脊背一麻。
谢景行伸手推了推他,道:“像什么样子。”
“我饿了。”他理直气壮。
“饿了就吃饭,怎么来啃我。”谢景行把小狼从身上拎下来,又摸了侧颈,嘶了一声,恼道:“这牙口。”
殷无极扬起他那张俊俏到过分的脸,恶人先告状,埋怨道:“我没用力,只是轻轻咬了咬,是先生现在太弱了,碰一下就留印子。”
谢景行想起,先前旧情复燃的种种,他家的漂亮小狗唇齿灵活,扑上来,又吻又咬,最后弄得他脊背上全是痕迹,不遮一遮都不好见人。
他揉了揉他的脑袋,半是笑骂:“小崽子,还找上理由了。”
殷无极对他的情绪敏感,立即乖巧承认错误,道:“是我忍不住,先生太香了。”
少年凑上来,轻轻嗅了嗅他的长发,清苦的药味与幽淡的白梅香混杂着,教他笑着低眸,眸中流动着熔岩。
“只要嗅到先生的味道,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他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