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夫忙上前制止道:“病人要保持心境平和,不宜情绪过激啊!”
章台岁看着面前的闹剧,他上前一步,关切道:“这位夫人,若是有何困境,但说无妨。何所能助,定当竭所能以相助也。”
女人躺下,摇头,低声道:“汀州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
后来无论章台岁再怎么问,女人都不再开口,翻来覆去就是无事。
章台岁也只能无功而返。
因为女人身体弱,营帐里尽量不要有太多人,徐纾言他们都不再守在那里,出了营帐。
乔昭临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只见她握着小孩的手,眼泪滑落。
随着天色渐晚,沈山适时问道:“现在天快黑了,掌印和侍郎可还有需要了解的地方吗?”
今日徐纾言和章台岁在这避难所里,只觉得这避难所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但又很难一下子说明白。
再加上今日确实晚了,沈山便护送他们回去。
徐纾言上了马车,车门关闭以后,他双眼微阖,眉心蹙起。车轱辘碾在雪地上,摇摇晃晃的,往汀州城内而去。
等到沈山将他们送到官驿门口,沈山对着徐纾言和章台岁弯腰行礼。
“掌印和侍郎今日辛苦,汀州虽然遭受雪灾。有朝廷相助,再加百姓万众一心,想必定能渡过难关。”
沈山面子话说的好听,表面功夫也做的好。
徐纾言没精力跟沈山假模假样的交谈,转身就往官驿里走去。章台岁倒是和沈山交谈了几句。
“今日去了灾民营里,才深觉沈大人灾情处理得当,实在难得。”章台岁笑道。
沈山假意惶恐道:“哪里哪里,这是下官应该做的。”
“沈大人做的好,日后定能平步青云,以后在朝廷恐怕要靠沈大人照应。”章台岁拍了拍沈山的肩膀,赞赏道。
“侍郎大人谬赞。”沈山弯腰行礼道。
随后章台岁便转身往官驿走了,章台岁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章台岁推开乔昭门扉,徐纾言和掌印已经坐在了桌子两边。两人泾渭分明,疏离的很。章台岁管不了这么多,他焦急道:
“难道二位不觉得那个女人十分异常?”
章台岁觉得那个女人明显知道什么,或者说整个灾民营里都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只有那个女人表现出来异常。
乔昭沉思片刻,道:“她应该知道很多事,但是碍于她还有个女儿,所以不敢把事情说出来。”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徐纾言,让他定夺。
徐纾言抬眸看向乔昭,道:“乔都尉今夜把那对母女一起带过来,咱家要亲自来问。”
“是。”乔昭起身,正色道。
两人说话公事公办,似乎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乔昭转身出了门去,徐纾言叫住她,轻声道:
“乔昭,要注意安危。”
乔昭踏出门去,没有回头,低低的嗯了一声。
……
乔昭带了一队人马,个个精兵奇锐,快马加鞭的往汀州郊外的灾民营而去。
他们轻装出行,自然比今天上午马车晃晃悠悠的速度快。马蹄踏在雪地上,坚硬的雪粒四处飞溅,安静而沉默的向前方奔去。
很快,乔昭示意众人停下。她目光坚定冷静,看向前方的大片营帐,凝声道:“三个人和我一起,潜进去,不要打草惊蛇,把人带出来就点到为止。”
“其他人守在外面,戒备着。若是情况有变动,以哨声为信号。”
乔昭神色沉静,吩咐道。
“是。”众人低声道。
随后乔昭便挑了三个身手好的,跟在她后面,潜进营帐里。
营帐里的烛火完全熄灭,连路上照明的灯笼都灭了。黑黢黢的一片,从远处看过去,像是匍匐在荒原上的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