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夜已深,我想阁下还同我呆在一处,不久便会被家丁发现。所以为今之计,还是自行离去,慢慢寻找药材吧。”
“若不然,此病不过四五日就能好,找个地方藏匿,对于阁下来说,并不为难吧?”
盛愿不再看他,下了逐客令。
眼前少年虽然因她所救后,才遗失了记忆,可她为了救他差点丧命,两相抵消,也够了。
如今她还被难缠的盛云夕,知道了隐秘,每走一步,都像在是在被遣回南平的路上,盛愿懊恼得很。
要是当初没有多管闲事,也就没有这些焦头烂额的破事了。
她顿感气闷,转过头去,将要收拾鹅颈椅上开着的药箱,目光停在手中握着的海棠簪子,指尖微颤,神色惊讶。
这簪子,她是从那人手里拿过来的,如今他长发未束,也就是说。
方才她的簪子,竟然被他别在了他的头发上!
她见他之后只顾着防范,未曾留意他头上那簪子,竟是自己的……
一路过来,要是他招摇过市,这相府里哪个下人不知这是她素日里常带的簪子……
盛愿霎时转头,那少年仍然站着,双眸漆黑,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望向他的眼神狠辣,像是在盯着一个仇人。
她察觉,少年明显被吓住了,皱着眉头回看她。
“你……你这一路跟着我,没被下人看见吧?”
盛愿颤颤巍巍开口,问完她就后悔了。
他是逃犯,又怎会轻易现身,是她多虑了。
她惊慌,只是怕这相府盯着她的人不少,毕竟她才回来,就连主母都在她房里塞了个丫鬟。
更何况整日无事,只顾盯着她一举一动的盛云夕。
今日是盛云夕病了,才无瑕顾及她。
萧临深自信冷哼,语调高昂。
“在下的轻功,也仅仅只有被姑娘你,今日识破的这一次,而已!”
他咬牙切齿,像是盛愿如此发问,侮辱了他的脸面。
她尴尬地笑了笑,把海棠簪子插进了自己的发髻中。
“既如此,在下有个疑惑,不知姑娘可否解答?”萧临深见缝插针,问起了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不知姑娘,为何知道我在跟踪你?你又是何时知晓的?”
盛愿回过神,被他问得一愣,这要她如何回答?
师傅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人知道这药还存于世间,她可不能泄露此事,思绪一转,就寻了个借口搪塞。
“我生来嗅觉灵敏,你身上血腥之气如此浓重,想不知道都难。我劝阁下还是寻个地方,好好洗刷一遍才是。”
她说完忙转身,免得被他瞧见面上的憋笑,蹲下收拾药箱。
她还有正事,为盛云夕治病,挑选药材。
萧临深脸色一白,剑眉微皱,一双桃花眼里定住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