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已经九岁,自小聪慧,这种事情,已然可以判断出来。
大火的余温灼烧了他的手臂,故而他夏天仍然在白大褂里套长袖。
“二十年追溯期已经过去了,”七璃再度问他,“您为什么还要让松月健杀平口院长呢?”
“你考虑一下跟我走吧。”他的眼角已经堆出皱纹,笑得很欣慰,“因为那个老东西害怕了,想金盆洗手。呸,他老婆怀孕时候怎么不想着收手啊。可惜最后还是死在赤城家的孩子手里。”
“你怎么知道是我指使的?”
“松月健是您介绍来医院的。你和院长早晨在楼上吵架,金石美纪小姐说他要结束这段关系。”
她抬眸直视深代的眼睛,“所以留在保险箱的药,是证据吧?”
“没错,”他指了指已经烧起来的垃圾车,“现在证据没有了。”
他可以逃开国内走私案追查,远走高飞了。
七璃暗道不妙。
夜色中,一辆直升机靠近,郊区荒废的大空场很适合停机。
“我也该走了。你跟不跟我走?”
好在,汽车引擎声也响起了,马自达rx7快开出了火车的时速。
深代洋二惊怒交加:“你还有时间叫人来?”
七璃心中暗自骄傲,“他们自己查的。”
三个臭气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
居然试图挑战火力全开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那自大落败,不足为奇。
然而罪犯的思维确实难以理解,本该抓紧时间逃跑他偏不。
他想要个人质。
只见深代从后腰枪袋里掏出枪,欲指向七璃。
就在他把枪往外拿的千钧一发之际,永守雅史不要命地扑了过去。
射出的流弹打伤了这位医生的身体,紧跟着过来的松田二人联手夺枪制敌,给走私犯拷上手铐——从搜查一课借来的。
“没事吧?”松田扶住七璃的肩膀上下打量。
“没事儿!你俩来的够及时!”
“永守医生,你怎么样?”
“问题不大。”
他强撑着走到赶来的目暮跟前,“平口久思,是我杀的。”
三井和平口夫人也都顺着警车过来了。
“为什么?”
他没有看三井和纱的眼睛。
“杀父之仇。那年,我妹妹才三岁。
我出门前她和我说,昨天幼儿园发
的小点心很好吃,今天要带回来给哥哥。”
往事历历。
二十年前的大火日夜不停地灼烧着他的心和意志,没有一天能够忘却。
永守雅史说得平静,提起妹妹时,脸上竟还浮起若有若无的微笑。
但三井和纱已然绷不住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