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柳纤纤下毒逼迫,柳霜雪就浑身一颤,噤若寒蝉:“原、原来殿下都知道了?难道殿下怀、怀疑…柳纤纤是…杀人凶手?”
“不是怀疑,她就是。”
我点头,除了最后将我退落悬崖的那一名掌法高手之外,目前此案中的所有人都和柳纤纤有关,她是凶手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柳霜雪一听也是双手握拳:“竟然真的是她,实在太可恶了!长公主殿下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还帮她偷剑!我错了呜呜!”
“不用道歉了,我不是说我都知道了么?”
我虚虚抬手让她起来:“何况你也没有得手,倒是那之后,柳纤纤可还有逼迫你?”
“那…那倒是没…没有了……”
“咦?是么?她看起来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啊?”
我诧异地瞅瞅柳霜雪,她却低下头支支吾吾起来:“或许…或许是她看民女实在无用吧?”
“是么?”我心中疑惑不减,可她若是实在不愿意说实话,我也无法逼迫,便转移了话题:“她给你下的毒呢?姜姑姑可帮你解毒了?”
“解…解了。”她越发不安起来,眼神游离,不敢看我,搁在膝头的双手攥紧了袖角。
我定睛一看,她指甲青紫,唇色也隐隐发紫,不像是寒冷或体虚所致,倒像是身中剧毒,我猛然抬高嗓音:“柳霜雪,你是不是在撒谎?你的毒真的解了吗?”
“长公主殿下!”她一惊,再度跪下:“殿下饶命啊!柳纤纤说这牵机毒是三种剧毒混在一起所制成,天下除了制毒人之外无人可解!但我绝对不会因此再去偷折柳剑!请您相信我啊!”
“那姜姑姑怎么说?这种毒真的无药可解吗?”
“姜姑姑只帮我解了其中一种,余下的两种她也是无能为力。”
“那你还等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找柳纤纤!她要你偷剑,一定还和你保持着联系吧?”
“长公主殿下!”
“废话少说!趁我还有点时间,咱们去找姜姑姑要一个剑匣子……”我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殿下!”柳霜雪膝行两步,趺坐在地,泪如雨下:“已经来不及了,她早已离开燕云,而且她临走之前说…她说……”
“她说了什么?”我急得不行,可她却越哭越惨痛:“她说药方已在火灾中焚毁,连她自己都配不出解药来。”
“什么?”
我一惊,差点没能站稳,连退两步扶住桌子:“那你…你还有……”
“民女早已时日无多,幸得姜姑姑关爱,又能在临死前见到长公主殿下,于愿足矣!”她语声哽咽地磕了一个头,这一次竟是久久都没有起来。
我在原地呆立许久,心中的怒火和苦痛疯狂翻涌起来,犹如一把把利刃将我凌迟,原来无能为力,竟会惨痛至此。
那一瞬间,我的眼前闪过无数张面孔:霍文仲、霍凌、霍清、童大夫、医馆掌柜、狱卒们……还有无数白凤军和燕云军的袍泽们,现在还要加上无辜的柳霜雪,甚至还有魏子都。
这些人里有我熟悉的,也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可他们都无一例外被我牵连进这场今天大案中,甚至连为自己伸冤都已经做不到。
宋璟……柳纤纤……赫连铮,你们简直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