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花了银子败了家,湛勉好容易把个喝了酒如同打了强效兴奋剂的家伙拖回了酒楼,上楼后,见桌上已经摆着一碗醒酒汤了。
他好说歹说才让幸谦把他刚买回来的小白放下了,然后端给他醒酒汤,要他喝一口。
“不喝醒酒汤,明天会头疼的。”湛勉一边端着碗,试图喂幸谦一口,一半吓唬他道,“特别特别疼。”
幸谦仗着“我喝多了”四个字,该闹则闹,以不听话为原则,以做精行为为主要路线,坚定不移地贯彻磨人小妖精的主要方针。
他拒绝着那碗醒酒汤,推搡之间,手一挥,他碰掉了湛勉发间的那柄竹簪子。
顿时,湛勉头发瀑布似得落下了,男子长发本是幸谦刚穿来时一直不适应的,此时却真的看呆了。
他脑海中浮现了四个字:风华绝代。
湛勉也不生气,只是捏了幸谦脸一把,笑骂他太皮。
幸谦坐在床榻上,也带着些微微的笑意,伸手捻起湛勉一缕发丝细细在手中摩挲。
这是个柔情无限的动作。
湛勉的头发落下来,刚刚好抚在幸谦胸口,他刚刚正在低声哄他,于是看起来就像堪堪撑在他身前似得。
这一刻,他们同时感觉到了空气之中涌动着一点暧昧的气息。
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的鼻息就在自己脸侧,温热地喷洒在自己脖颈间。
湛勉神智中甚至有一个声音叫嚣着,吻下去,然后告诉他,自己喜欢他,心里眼里满满的全是他,然后趁着这夜,一个酒醉,一个情迷,水到渠成。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
“师兄,刚才楼下小二送了我一些……”喻环本来以为这间房只有湛勉一个人住的,推开门看着这幅景象的时候,喻环都吓坏了。
湛勉神色不善地扭头看向她,眼神里颇为不待见这位不速之客。
看见湛师兄的眼神,喻师妹表示,当时我害怕极了。
“额……你们在……”
喻环看着床上两人的姿势,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没什么。”湛勉理了理头发,把醒酒汤搁在床头,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小二哥刚刚送了我不少烟花,我来问问你和幸师兄来不来放烟花……”喻环越说声音越小,“内什么,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你们要是来的话待会儿在酒楼后面找我就好再见师兄我走了——”
喻环一口气,一下子不加标点符号,不带一下停顿地把话说完,然后立刻转身就跑。
湛勉叹了口气,低头温柔地问幸谦:“去放烟花吗?”
幸谦点点头,双手扒着湛勉的衣袖:“我想去。”
到了酒楼后的时候,喻环已经抄着两挂红鞭噼里啪啦响了,湛勉嫌弃她太俗,让她拎着她的一挂鞭到别处响去。
然后把几个又亮又好看的花留下了。
他点燃一支烟花,然后陪着幸谦坐在酒楼后院的长廊上,陪他看夜空中争奇斗艳、漫天星雨。
“喜欢?”
幸谦点头似捣蒜,好像要强调出喜欢的程度之深来。
“师兄——”
他突然开口,湛勉立刻低下头。
焰火的爆鸣声让他有些听不大清楚,但他捕捉到了幸谦真挚的眼神,他眼眸中涌动着的情感。
那是这个呆子不喝醉时,永远没意识到的东西。
他听见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幸谦说了一番话。幸谦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但很清晰地刻在他心口。
他说:“我只希望岁岁有今朝,年年花相似。”
“师兄,你委屈一下,今年就当我们两个团圆,明年也还是,你和我。”
好,年年花相同,岁岁人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