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门口,沈觉夏听到里面侧传来了陌生女人的笑声,不用进去,就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门一开,顺着通透的玄关看去,她看到爸爸跟一个浓妆艳抹的陌生女人腻在沙发上。
沈觉夏冷着脸换鞋:“我回来了。”
“这是你女儿?怎么像个小外国人?”女人的神色写满不可思议。
沈定国啧啧嘴:“我前妻是英国佬,你这小脑瓜子又忘了?”
英国佬?
你就是这么说妈妈的?
气血涌上喉咙,沈觉夏很想冲上去大吼,又硬生生忍住了。过往无数经验告诉她,跟父亲争辩毫无意义。
“哦——”女人扬起下巴,眯眼笑道,“肯定很漂亮吧,你女儿肯定像她,真好看。”
说罢,直勾勾地盯过来。
沈觉夏讨厌那样的目光,连招呼都不想打,移开视线戴上耳机,装作沉浸在音乐中。
“比不上你。”沈定国勾起女人的下巴。
恶心。
沈觉夏径直向房间走去。
身后,讨厌的女人咯咯笑个不停:“你女儿真有意思,乍一眼看上去像个帅小伙儿,该不会是‘那个’吧。”
沈觉夏砰一声关上门。
谢泽兰从沙发上起身,抓起大衣和围巾:“实验室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你爸十点才能回来,你就先看着淘淘吃饭,吃完饭哄他上床睡觉。”
“好。”沈汀寒本想去房间里看书,看还差一点看完的《月亮与六便士》。
弟弟淘淘正坐在餐桌边吃饭,看到姐姐回家,一高兴挥起勺子,米饭飞了一地。
谢泽兰冲上去,抽出纸巾擦他的嘴:“哎呦,你瞅瞅这!”
傍寒,沈汀寒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学生中心的助管同学送来的。
夏日炎炎,看到她额角渗出的汗珠,沈汀寒很不好意思,给了她一块肉松饼。
助管同学伸脖子看看,撕开肉松饼的包装。
“别是情书啊?”
“不可能。”
助管同学做了个鬼脸:“反正你收到过几十个了,也不缺这一个。”一口咬下半块饼。
“别瞎说,哪儿有。”
“哼哼,我可都知道哦。”
送走笑嘻嘻的助管后,沈汀寒拿着信走进宿舍楼。
她很奇怪为什么没收到取件通知,看到信息栏一行时,才发现问题所在,原来是收件人手机号填错了一位。
手机号填错,收信就没办法收到取件通知,甚至都不会知道有自己的信。
这样的错信通常都会淹没在堆积的快递件中,过上三两个月再原封不动地退回。
好在今天值班的是熟人,整理EMS邮件时及时注意到了,不然它也会和其它美丽的错误一样,悄悄消失在角落。
翻面,信封上空空如也,夏有正中央一个用灰色马克笔勾出的字母。
那是……
沈汀寒的脚步突然停在楼梯口旁。
此刻正值课后寒高峰,不少同学刚回宿舍楼,说说笑笑绕过她上楼,似时间冲过光影,留她一人在原处发呆。
只有一个字母。
灰蓝的颜色像她的眼睛,阴天的湖面,晴天的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