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子?”姚芊漱小心翼翼的凑近。
无人应答。
姚芊漱就地而坐静静思索,恍恍惚惚间,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似乎就要坠入梦乡。
“哎哟!”地上的女子还未尖叫出声,口鼻便被一张大掌死死捂住,后半段话便被死死捂在了肚子里。
“嘘,隔墙有耳。”月光打在窗户上,悄悄印出小半个人影,那人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缓缓吹着白色的粉末。
口中一凉,竟是那方公子不知何时塞了一颗凉丝丝的药,苦苦的,麻麻的,很安心。
就是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你往我嘴里喂了什么药?”那女子的嘴被方公子的大手紧紧捂住,小声道。
“强身健体、提神醒脑之,”那双捂在脸上的手忽的松了开来,低沉的气音在“肾、宝”二字上稍有停顿,带着那若有若无的气音。
见门外已无声响,方公子嫌弃的轻拍双手,似有不满,稍作搓揉,复将手心贴于衣上轻蹭。
“看来方兄的肾不太好哇。”那女子嘴里念叨着,“不说就不说呗,真小气。”
姚芊漱起身,理了理自己那沾染尘土的衣袖,却听“扑”的一声,衣袖中摔出一块沉重的黑石头。
兴许是动作太快,兴许是那藏身于怀中玉佩未曾系扎实,那块同方公子腰间那块几乎一模一样的玉佩便正正好落在地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姑娘这块玉佩,是从何处得来的?”方誉云双手环抱着剑,侧身弯腰,目光随着那块玉而晃动。
好熟悉的玉料,似乎与我腰间的黑玉,是一对儿?方誉云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那块黑玉。
“这玉佩是我的。”姚芊漱见那人一把夺去地上的黑玉,急道。
话已至此,看来这人也并不清楚这黑玉的由来,姚芊漱心想。
“此玉名为幽影咒玉,”方公子从袖中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啪”一声往那女子身上一按,“灵光现世,邪祟现行。八卦为引,乾坤驱魔。破!”
坐在地上的女子目光聚焦在两额之间,只觉得脑门一阵滚烫,灼热的疼痛似要扯破肌肤,可那昏昏沉沉的大脑却逐渐清醒。
“想必姑娘并不知此玉来历,又何谈此玉是你所有?”
方公子将身侧的衣料扯下,垫在那黑玉之上道,“呵,此玉贴身佩戴,一日便可使人失心,两日便可使人七窍流血不治身亡。”
“倘若不是此符,要不了几个时辰,你便会失心疯。”
一日失心疯,两日便亡?
可我已贴身佩戴了七日。
“方公子对这黑玉颇有了解?”女子双眸沉静如水仿若深潭,轻抬玉手,取下额间符纸,只见那纸上字势凌厉的一个大字:破。
破阵符,可破万阵。
难道这黑玉中还暗藏着什么阵法?
那人将此物交给我,又有何意?
“是何人赠你此玉?”方誉云眉头紧皱,目光冷冽,语气中尽显威胁之意。
“姚某不知。”对上那人暴戾的眼眸,姚芊漱淡淡道,“多谢公子伸手相救,只是此玉于我而言意义深重,还请公子归还。”
见那人紧握着手中的黑玉不肯放手,姚芊漱手腕微转,那贴在手臂上缠绕着的银链便旋转着飞向那人手心。
银链轻巧却又锋利,沾着朦胧的月色闪烁着淡淡的青光,手臂后拉,那银链便包裹着那人手中的黑玉卷入自己手中。
姚芊漱刚收回手,便被一柄坚硬的剑鞘横在了腕间。
这姑娘的武器竟是缠在手臂上的银链,可这江湖中,似乎并没有特别之人善用此物。
姚芊漱,此人,师承何处?
方誉云思索,笑道,“既然姑娘身手不凡,此时凑巧有用得上姑娘的地方,那方某便先谢过姑娘的举手之恩了。”
话题一转,就在那须臾之间,姚芊漱本能地抬起了头,她的眼眸与方誉云的目光蓦然相对。
两人的视线碰触之际,姚芊漱心头忽地一震,她所看到的并非是友善或温和的眼神,而是一道充斥着狡黠与算计的目光。
“这块黑玉,还请姑娘小心保存着。”方誉云笑道。
姚姑娘可能不知,只有心存邪念之人的心头血,才能筑成这黑玉的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