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一圈,把墙上挂着的那幅装饰画摘下来,猛地朝地上摔去。
玻璃碎裂,相框四分五裂。
外面的人终于找到备用钥匙开了门锁,一同而来的还有安保人员。
房嘉恺见办公室内没什么可砸的才扭头往外走,不小心踢到地板上的相框时,诧异地发现那张三趾滨鹬的装饰画里面,还封着一张照片。
房嘉恺一眼便认出,里面这张是春满那幅获奖的摄影作品,《神灵》。
房嘉恺定睛多看了几秒,突然自嘲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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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华致家里。
春满吃完早饭并没有离开,姜早早在补觉,她回去也是一个人待着。
她又一次看向猫爬架对面的玻璃展示柜内:“之前就想问,为什么我的摄影作品展示架中,有一幅这样的?”
赵华致看过来,说:“我拍的。”
春满不解地看他:“这句话说出来可能更像是夸奖。我觉得你闭着眼睛按快门拍出来的照片都比这一张有展示意义。”
赵华致来到展示架旁边,从其中拿出两个相框,一个是春满的摄影作品《神灵》,一个是赵华致拍的这幅。
“你仔细看看,发现了什么?”
“除了都是三趾滨鹬外,还有什么……”春满声音突然顿住,视线落在鸟的脚环上,仔细对比了上面的编号,大为吃惊:“同一只?”
赵华致把相框放回去,说:“我发现时,跟你同样惊喜。”
这种编号是鸟类的身份证,便于学者们追踪研究,不会有重复的。
春满刚开始拍鸟时,也会特别关注这类带脚环的鸟类,通过专业性网站和论坛确认他们的飞行轨迹,仿佛自己跟着一起跋山涉水地翱翔了一番。
赵华致和她的心境自然是不一样的。
就像她领养了春满救治的猫,出发点都是爱屋及乌的喜欢。
春满重新拿起照片,又看了看才放回去,刚要说什么,手机铃声拽回了她的思绪。
她定睛看了看,不是自己的。
赵华致在厨房洗水果,她望过去,说:“你手机在响。”
赵华致的手机距离春满比较近,他没特意过来,直接问:“你帮我看一下来电显示。”
春满照做,看到谢开阳的名字:“是我哥。”
春满手摸到拐杖,准备给他送过去,赵华致先说:“你接。”
春满哦了声,短暂的犹豫后,按下接听键。没等说话,谢开阳的声音先出来:“你倒是坐得住,看来也没多在意啊。”
春满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径自打断:“哥,是我。”
片刻的沉默后,谢开阳轻啧了声:“赵华致人呢?手断了,还是聋了。”
“你等会儿,我叫他过来接。”
春满刚要扭头,脸侧擦过一只手,把手机抽了过去,紧接着春满手里多了一盘草莓。
“有事?”赵华致在春满旁边站了会儿,很快拿着手机走进书房。
他刚走,春满的手机也响了。
是房嘉恺的同事,之前在团建上认识的那位女主管,对方发来个画面摇晃混乱的视频。
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担忧,春满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经过昨晚的事,房嘉恺怎么可能继续在赵华致手底下工作。
春满虽不知道房嘉恺具体的工作内容,但她知道房嘉恺只要愿意,肯定能带走一批骨干。
这对星恒的影响即便不足以致命,也不是一件小事。
春满咬着草莓,心里为这件因自己而起的无妄之灾感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