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嗯,”塞德里克摸了摸鼻子,眼神躲闪,“你靠得太近了。”
我:???
“你,嗯,塞德……”我欲言又止,“恕我冒昧,但我一定会帮你保密的——你有护士情结吗?”
“不!当然不是!怎么可能!——咳咳……”
“哎不是就不是嘛,别激动,”我忙递过去桌边的水,“人的癖、不是——喜好是自由的,就算你真的有这种情结我也绝对不会因此对你有什么偏见的,放心!”
“我……”
我十分欣慰地看见他露出了和我刚才一样荒谬到无语的表情。
半晌,“算了,”塞德里克叹了口气,“我和你争辩这个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他忽然又说,把我从“扳回一局”的飘然中扯回现实,“‘男朋友’,”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眼神深而亮,“又是怎么回事呢,晴?”
“……”
“啊,那个啊……”我组织着语言——然后放弃,“很难解释——但总之,庞弗雷夫人(脑补)的态度你刚刚也看见了,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误会。不过你别担心,下周她就会把这件事忘记的,学院里绝对不会传起什么不明不白的流言。”
我坚定地朝他点头,眼里闪耀着共青团员的真诚。塞德里克看了我一会儿,垂下眼,轻轻笑了。
“我不会担心。”他笑着说,话锋一转,又带上一点揶揄意味,“倒是你,不会介意‘男朋友’的席位突然被我莫名其妙地侵占吗?”
我眨了眨眼。
“对啊!”顿时气焰嚣张地往后一靠,“我怎么就默认是你更吃亏了呢!”
校草又怎么样,只要我不报北大,我就是北大也永远得不到的人!
“这么一说,”我忽然眯起眼,“你是什么时候和庞弗雷夫人变熟的?”
塞德里克迷惑地皱了下眉,“‘熟’……?我以为,我们刚刚只是普通的交谈。”
我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开什么玩笑,刚刚那种情况,她早就站在我一个女孩这边承认我‘什么都没做’了!”
“……”
终于,他费劲想了想,“好吧……也许是因为我有时会帮忙院长来送草药?庞弗雷夫人很亲切,没有病人的时候我们通常会聊聊天,也许因为如此,她对我有些面熟。”
“啊,原来如此。”啧,早该料到的。塞德里克·迪戈里,某范围辐射八至八十岁女性的芳心纵火犯。
没再闲唠多久,人未至,香先达——在先飘来的魔药味道面前,连庞弗雷夫人的严厉也显得没那么恐怖了。
巫师是怎么做到把所有药剂都调成毒蘑菇一样的颜色的?我收回瞄向杯中的视线,朝塞德里克投去同情而鼓励的一眼。
塞德里克幽幽地回视:其实你在幸灾乐祸吧?
我:哪里有,别多想,快喝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苍天不能让我独受那份咳嗽药水的苦!
思及此,我腰也不酸了,腿也不麻了,翘首以盼地观赏那份魔药完成它每一个折磨病患的使命。却不料,在使命大功告成的前一秒,对方停了下来。
忽然就放下药杯,“好苦啊。”
安静明亮的空间里,病痛刚愈的男孩周身蒙着一种罕见的脆弱美感,用一双无辜的灰眼睛望来,语气淡淡的可怜,仿佛在表达一件不能再合理的诉求:“我不想喝药怎么办,女朋友。”
……
??????
我震惊地望向庞弗雷夫人,期待一向雷厉风行最烦病人逼逼赖赖的她能在这时来一记人格修正拳,再不济,也是一声“老娘地盘容你放肆!”的矫情拔除吼。
然而只见她怜爱地朝塞德里克叹息一声,就雷厉风行地……转向了我:
快哄快哄,别耽误老娘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