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然听到朝念的话,抡起一把椅子,就将潘万奇砸倒在地。
潘万奇气不过,挣扎着起身,刚想还手就被冲上楼的官兵扣下了:“干什么呢?都住手。”
“大人,小的冤枉呀,您听我说。”潘万奇面肿如猪,满身是伤,委屈不已。
“行了,有什么话,到了衙门再说吧。”为首的衙役一招手,两侧的官兵便将在场的四人都带走了。
衙门堂上,潘万奇以头抢地,跪伏流涕于前:“知县大人呐,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呀。”
看到此情此景,朝念和白慕然皆是忍不住白眼翻动不止。
“潘万奇,你可是这衙门的熟客了,这次又有什么事呀?”赖宗伟坐于桌前,一脸疲惫之色。
潘万奇听到这话,起身将事情经过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
“小的就是被这两个人打成这样的。”他指着白慕然和朝念忿然道。
“我可没有打你,是他。”朝念急忙将自己摘个干净,白慕然又是无奈苦笑。
“够了,这么说来,都任札的死是跟你没有关系的了?相反你还被这二人打骂了一番?”赖宗伟将堂木一拍。
白慕然看不惯,出声辩驳:“赖大人,你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判定潘万奇无罪,是不是有点过于儿戏了?”
“你好大的胆子!大人判案自有公道可言,岂容你这肖小随便质疑!”一旁的衙役走上前维护赖宗伟。
赖宗伟将手一摆,示意衙役退后:“你说本官没有证据?那这都任札死前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嘴唇泛紫,死后经仵作验尸,银针有异,其血呈黑色。你又当如何解释?”
“大人,小女是这福归楼的东家,想来说明一番。”朝念把白慕然拉回来,迈步向前:“这其一呢,小女观察到那都任札的死相实为中毒,但此人如何中的毒?又在何时何处中的毒?不能仅听潘万奇的一面之词,此事还待查证。其二,小女只是一介布衣,做些买卖本就不易,定不会在自家的酒楼下毒去害客人。若非如此,这岂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再者,小女之前就听闻潘万奇和都任札之间有些嫌隙,莫不是?咳,当然,这不是小女该多言的。相信万人敬仰的赖大人定会做出公正严明的判断。”
“哈哈,这是自然。”赖宗伟捋着胡子,满意地笑着:"来人呐,将与案情有关的人员先行收押,待案件调查核实清楚之后,再度提审。"
狱牢里阴森湿冷,朝念不禁打了个寒噤,她裹紧了衣衫。
“朝念,你冷吗?我把外衣扔给你,你接住。”白慕然在对面察觉到她的不自在,立马就要动手解开外衫。
“哎,你别脱了!男女授受不亲,你穿好衣服,我可不想看到你的里衣。我不冷,你顾好自己就行。”朝念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白慕然脸色迅速蹿红:“对不住,我又失礼了。”他又将扣子默默地系好。
“要说对不住的还得是我,把你也连累进来了。”朝念坐在角落,揽住自己的双肩,将头埋进双臂之下。
白慕然抓紧囚栏:“这不干你的事,是我自愿的。潘万奇对你动手就是该打。”
“那你觉得是我杀的都任札吗?”朝念抬起头。
白慕然斩钉截铁地说:“肯定不是,你不是那种人。”
“你怎会如此信任我?就因为我和你的旧相识相像?那若真是我杀了人,被定了罪的话,咱们两个可就出不去了。你害怕吗?”朝念一步一步走向牢门前。
“我知你不是她,但你还是你。再说死有何惧?和你死在一处,也算圆满。”白慕然眉眼展笑。
朝念怔怔地看着对面男子脸上的面具,虽看不透他的表情却仍觉得其语调轻快。
“什么我仍是我?你在说劳什子我听不懂的话。”她慌忙低下头:“谁要跟你死在一处?真是要让你失望了,白公子。我可没杀他,拂晓尘会来救我们的。”
白慕然应了一声,并不失望。
“对了,上元节我那桌子上的东西是你送的吧?这次在福归楼也是你救了我,你在跟踪我?”朝念突然想到什么,叉腰质问着白慕然。
“呃,我只是恰巧碰见你喜欢这些玩意儿,所以就都买给你了。我怕你不想见到我,才偷偷送的。至于福归楼。。。。。。”白慕然怕朝念误会,连忙解释道。
“好了,既然你这么闲,那我就留你在玲珑阁做工罢。你在福归楼打碎的那些器具很名贵的,什么时候赔完了,什么时候走罢。”朝念在脑中一算计,嘴角一勾。
白慕然小声嘟囔:“那我还不是为了救你。”
“我好心收留你,你若不愿意就算了。”朝念把头一歪。
“不不,我当然愿意,甘之如饴。”白慕然忍不住开怀大笑,蓝瞳之中尽撒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