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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不被人注视的生活只维持了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
很快,若叶便又感受到那种让人脊背都有些微微发毛的视线。
当那个大少爷躲在廊下注视着自己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呢?及其偶尔的,若叶也会在那种视线中感到微末的好奇。
将因为恐惧而产生的心跳加速误以为成一见钟情的大少爷,在深夜因为这种不应当存在的恋心而辗转反侧,光是想到这样有趣的误会,就让她无法克制地勾起嘴角。
也不知道禅院直哉是如何在短短一周内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又勒令身边服侍的人不许将自己的动向传播出去,再一次独自一人走到这里来。
以禅院直哉的实力,可以很轻松地避开禅院家大部分人的视线,但这样的行为,只是用叶片遮着眼睛、用手捂住耳朵,除了能欺骗自己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津岛若叶像是不知道禅院直哉的存在一样,生活地很是平静——按照常理来说,名义上没有咒术才能的她也确实不应该察觉到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术士。
直到那天,被禅院直哉撞见了若叶收下男人礼物的场景。
这个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像咒灵一样纠缠不休的家伙,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正好是我需要的东西呢,多谢你了。”身穿鸢色麻叶纹道中着的少女扶着立柱,对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男人,露出了莹莹的笑脸,黑色的长发像海藻一样茂密,披散下来,在背后微微的摇晃着。那种饱含着温柔和宁静的声音……只会让更多的男人像嗅到负面情绪的咒灵一样纠缠上来,直到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群人将她在争夺中撕碎。
而他,只需要冷漠地看着这个女人走向终局。
事情本来就应该按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
禅院直哉从站立的拐角走出来的时候,轻微的脚步声与衣料的摩挲声被风吹动草叶的声音所掩盖,背对着他的若叶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反而是站在她对面的男性,对这里有另一个人存在有些疑虑,不明所以的目光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变得恐惧起来。
他深深地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直哉、直哉大人。”
……就是对着这样没用的男人,也能露出笑脸吗。
“茂。”禅院直哉准确地叫出了来人的姓名,冰冷的眼神与轻慢的声音让空气都变得凝固。
“真是厚颜无耻啊。”拖长了尾音的柔滑京都腔有种说不出的讥讽,“我没记错的话,前不久的任务……你是失败了吧?”
“居然还有时间,走到除了训练场以外的地方吗。”
男人的头颅在压力下越发低垂,脊背也弯了下去,额角逐渐渗出了冷汗。
“是,非、非常抱歉!直哉大人!”
战战兢兢的回答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禅院直哉的余光注视着津岛若叶,少女像是察觉不到此时紧绷的气氛一样,若无其事地微笑着,向他打招呼。
“直哉少爷,日安。”
那种平静的样子……显得因为那种纠结的心情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他,更加可笑起来。
只是个连自爱和贞洁都不知道为何物、不知廉耻的女人而已。
禅院直哉对自己这几天着魔般走到这里的的行为感到怒火,这种怒火连带着,也转移到了津岛若叶的身上。
“从今天开始你就到我院子里来。”阴翳的怒火在那双有着上挑眼线的暗金色眼睛里燃烧着。
“我会好·好·地招待你,若叶。”
呜啊,真是可怕的表情呢,直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