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很大!顾棉心里一紧。
除了那该死的野狼,难道周卜易还在边南关养野人吗!
周卜易心里乱糟糟的,他只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偏顾棉还非要往是非地去。
“金陵玉殿莺啼晓,桃花扇里梦回时,五十年兴亡,一扇尽揽——”
咿咿呀呀的戏腔传来。
门开了,那故作娇羞的花旦一甩水袖,卷住周卜易的脖子,“只怕世事含糊八九件,人情遮盖二三分——”
“想当初我与卿在秦淮河边,朝看花夕对月常并香肩。”
“自君一别,空楼寂寂含愁坐,长日恹恹带病眠。”
“周相公~”那花旦作势就往周卜易怀里躺,“你怎么舍得抛弃人家,独自进京?狠心郎啊负心汉,你忘了那年花前月下,你我两相欢……”
周卜易冷冷看着那花旦,“梅学林,你又在作什么妖,那年是你……”
“嘘”,花旦一甩长袖,拢在手中,“咿呀呀呀——”
“他自与我说来道,前尘是非皆纷扰。
“彼年花醉君不醉,对烛与君看花桃。”
“相公”,花旦叼着一方手帕,竟是转起圈来,那飞舞的水袖看似柔软,却又很有力,准确无比地卷来花烛。
梅学林仰头,下腰,松口,后脑勺就枕着周卜易的大腿,“久别重逢,妾剥了桃,可要一品芳泽?”
那手帕就蒙在梅学林脸上,似乎是等着周卜易揭他的“盖头”。
顾棉脸都气绿了,他冲到周卜易身前,一把推开梅学林。
梅学林柔柔弱弱地倒在地上,手指还搭着周卜易脚背。
梅学林撇了一下嘴,然后做出强颜欢笑的样子,“相公,他是谁呀,他推得我好痛……”
“我是谁?”顾棉的脸阴沉地可怕,“要不你问问他呢?”
好闹腾……
周卜易本来在神游天外,忽然被点名,有些哭笑不得,“玩够了没有,他是你主子。”
那花旦站起身,拍了拍灰,恢复正常的嗓音,竟是个男子。
还是小白脸那一类的声音……
听着就讨厌!
“大人怎么就知道学林是玩闹不是真心呢”,梅学林把水袖卷起来,缠在上臂处,“主子怎么了,主子就能阻止我们两个两情相悦?”
周卜易咬了咬牙,“你好好说话,我跟你,只有相看两厌。”
梅学林只是微笑,“大人平日都躲着学林,今儿主动来找,学林很高兴,要在府上留饭吗?大人现今下榻何处,学林……”
“好来找大人叙叙旧情。”
“不用了!”顾棉沉声,“你府上的东西我们可不敢吃!”
说完他推着周卜易转身就走,还带着满脸怒容。
“啧”,梅学林倚着门,目送两人离去,“又一个想上他的。”
等看不见他们的背影,梅学林目光渐渐变得痴迷起来,“我就不一样了……”
“我想被他上,哪怕就一次也好……”
梅学林对这所谓的主子嗤之以鼻。
大人可是祭坛上的花,是要献给神明的。
怎么可能被凡人撷取呢?
周卜易目光上移,看了顾棉一眼,思忖着措辞。
良久,他道,“都叫爷别来了,这下可好,惹一肚子火回去,还得奴消解……”
这话里面的暗示意味足够明显了,顾棉面色稍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