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故意重复了一遍。
他问道:“这就是你原本的名字?”
嬴政回避了他的眼神。
以掩饰住眼中的一丝错愕。
心中所想被推翻,秦政带他来看的全然不在意料之中。
这妇人出现得太过忽然,嬴政实在不知该作何反应。
可也只是一瞬,他即刻冷静下来。
“你在说什么?”他躲开了妇人,往后退了一步。
后撤的当口,他大致扫了一眼这小屋。
都是些陈旧样式,除了床榻和摆着几卷竹简的桌案,并没有太多其他物事。
像是宫中荒置已久的下人住房,近来才洒扫出来。
藏得这样好,也难怪他毫无察觉。
一旁秦政拦住了他后撤的架势。
他伸手挡在嬴政腰间,将他带得往前一步。
嬴政也同时抓住了他的手,两相对峙,最终二人同时松手。
身后屋门闭上,三人共处一室,气氛如坠冰窟。
“阿朝不记得我了吗?”妇人再度上前来。
“记得。”嬴政对于她并未有什么情分,眸间尽然是冷淡。
他们的情分在当年给出那些布币时就早已终结,嬴政挡开她:“我不是阿朝。”
“你认错了。”
“是她认错了,”秦政在一旁插话:“还是你一直在欺瞒?”
这样让他措手不及,一上来就往他的身份是假去,又有一唱一和的架势。
嬴政当然不信这具身体的原主就叫阿朝。
这妇人当初只是见原主搬来那贫民窟。
具体身世,嬴政当时问了许多,虽她时常精神不对,答非所问。
但也绝不是全然不省。
若她早知道原主的名字,不可能在相处的那段时日,她从来都不提及。
嬴政不信她是忽然就想起来了这个名字。
还这样摆到他面前来。
设这样的局来诓他,嬴政自然不会给秦政什么好脸色,冷声道:“大王又信谁?”
“谁说的真,”秦政倚靠在门柱上:“寡人就信谁。”
屋外照着暖阳,这屋子却遮蔽在阴影之下,秦政隐在其中,漠然看着眼前二人对峙。
妇人继而道:“你的阿母曾与我说过,你出生在辰朝,故取名为阿朝。”
嬴政并不主动驳斥,又是一句反问:“你又何时见过我的生母?”
“你是跟随阿母来的我旁屋,”妇人说得头头是道:“是长平一战后逃来的孤儿寡母。”
听到这,秦政挑眉,问嬴政道:“你不是说,你本是秦人?”
嬴政闻言去看秦政。
他却隐在一片阴影之中,嬴政并没有看清他面上神色。
这样问,秦政难道没有查到伪造的家族痕迹?
那样明显的痕迹,他并不认为调查了这样久的秦政一点都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