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司机把车开出去后,华隐升了挡板,华隐才开口:“小寻,能告诉阿姨,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她语气温和,是纯粹的询问。
祁寻想了想,先提了个前提:“阿姨,我先说清楚,我不能保证能够成功。”
他在华隐紧张而期待的目光下,继续道:“我是想试试,能不能把周今逢带出来。”
华隐深吸了口气,眼眶瞬间就红了:“还…有可能吗?”
她问这话时,声音都在抖,又想听到祁寻的回答,又害怕答案。
祁寻只能说:“是有可能的,但不是肯定的。”
他实话实说:“我觉得周今逢的情况不算特别糟糕。”
至少在他跟前是这样。
祁寻:“我们可以试一下,把他往好的方向引导。”
华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祁寻思索了下:“就是…我不知道他之前具体是经历了什么,但他现在的状态是陷在了那个创伤里。简祁来说就是那段经历摧毁了他的世界,也代替了他的世界,而如果希望他能够好起来的话,就是帮他从那个世界里走出来,或者把他错乱、摇摇欲坠的世界撑起来。”
类似的说法,华隐其实听过很多遍。
她找过很多心理医生、精神科的专家,他们都说着大差不差的话,可真的面对周今逢时,又感到棘手。
一个国外的专家还安慰她说:“华,你不要太难过,其实我们只要能保证周不会自杀,就已经可以说是很成功了,不是每个像周这样的病人都能走出来的。你的儿子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华隐不愿意要这个“很成功”。
周今逢这样太痛苦了,她想让他好起来,所以她还在努力。
她的孩子也还没有放弃,在努力地自救,她为什么要放弃?
见过提无理要求的,没见过提这么无理要求的。
电话弹来消息,祁寻的律师也到了,物业去接,上来后双方律师愉快地签了合同。
非常简易迅速的交付流程后,祁寻还是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买房子这么简单?
自己跟周今逢是邻居了?
大家都走了,祁寻跑到客厅侧门外的大阳台,扒着栏杆往下看,真的很想很想很想给周今逢打个电话,或者下去敲门。
如果没发生今天上午的事,祁寻绝对敢,但现在他绝对不敢。
高层风很大,风里飘来细微猫叫。
祁寻听了会没听出来源,折返回室内,开启每屋巡视工作。
实用面积共四百多平,分成三房两厅两卫。
客厅、餐厅、厨房、主卧、衣帽间、客卧??
祁寻脚步一顿。
看得出上任房东非常热爱运动,与主卧面积大小的客卧完全打造成了健身房,沿窗放着跑步机、高拉力背肌训练器等等。
最瞩目的当属吊在天花板上的拳击沙袋。
巡视完了后,他撒欢般,在沙发乱滚。
从今天起,他跟周今逢就是邻居了,回同一个小区,坐同一部电梯,是可以友好相处的邻居了!
可能是老天看人太得意,得收收。
撒欢堪堪几分钟,胃毫无征兆疼起来。
细细密密的疼痛翻涌,一个点逐渐辐射到全身。
情况不是太秒,祁寻意识到自己可能需要回医院,强撑着重设了房门密码后进电梯,在疼得发昏的混沌里摁了一层,摁完就在靠在角落里闭上了眼睛。
根本不知道一层摁键没亮,也完全没反应过来要刷门禁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