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在浪涛中费劲地穿过风暴区,渐渐地雷电被甩在了身后。
雨水渐小,一切都慢慢归于平静。
一个不能自主生死的烂人。
洛萨忽然叹了一口气,那一口气让程殊领悟到了意思。
她很少有这样替他做决定的时候,于是他识趣地答应了。
“我能让你死在他面前,但是不会让你死在我手里。”程殊移过目光,终于听见了一阵轰鸣声,加筹码,“动用你的权利,让那架直升机安全落地安全离开。”
瑞贝卡眯了眯眼,游轮忽然一块块地恢复了灯光。她闪进侧角,只留了一个“好”就离开了。
海风吹来,洛萨打了一个哆嗦。
程殊把她拉入怀中抱紧,企图用体温给她暖暖。
洛萨看向降速落地的直升飞机,歪头问:“接谁的?”
程殊把她耳边打湿的碎发别去了耳后,解释:“黑狐他们的,他们会先把那个小女孩带走。”
她想了想,又问:“我这样做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他毫不客气地栽赃给朋友,笑笑给她解释:“黑狐是俄罗斯那边的人,今天这么高调地抢走她,就算安立奎怀疑是我也没办法,只能把火气对准他。”
两人回房间洗漱后,洛萨发起了呆。
程殊赤脚踩在软毯上,拿起了吹风机给她吹头。
洛萨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程殊也不问,仔细地给她吹头,再生涩地帮她涂精油。
半会儿过去,她突然愿意问出来了,仰头说:“塞巴斯蒂安,酒店爆炸之后,你有跟进后续情况吗?”
程殊也不问她为什么想到了这一茬,顺着话回答:“嗯,以慈善组织名义给每个受害者家庭都赔了钱。让加索尔请酒店老板喝了茶,以他的名义写了检举信给官方,但估计作用不大。”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我一直在试图代入你,想知道你在面临这些事情、这些选择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洛萨点点头,沉吟片刻继续说,“但是塞巴斯蒂安,我想要你对我彻底坦诚。”
相较于以前小心翼翼的试探,这是她第一次正面地、直接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程殊撩拨她头发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擦拭。
他“嗯”了声,承诺:“明天过后,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洛萨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她眉眼弯弯,转头跪在软床上,食指戳着程殊的胸膛,摆出公主姿态。
“你保证。”洛萨故意说。
程殊哂笑出声,蓦地抓住她的手指,挪到了他的右胸点着,声音低沉:“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