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珺婷固执地道:“若要让我出面,就要给我好处!张家既然可以分割领地给雍尼和阿加赤尔的家族,以平息事端,那么也要划割一块领地给我于家。”
张雨桐勃然大怒,跳起来道:“你做梦!想都别想!”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啦!”叶小天大感头痛,平衡的确是驾驭别人的最好办法,可与此同时,你也得是一个称职的调停人才行。
叶小天无奈地道:“于监州,你应该明白,张家已经元气大伤,绝不可能再划割领地给你!”
于珺婷理直气壮地道:“雍尼和阿加赤尔本来和我是盟友,我不能为他们报仇也就罢了,还要说服他们的亲族放弃复仇,岂不遭致其他土司们鄙视?人望的损失,是金钱都难以衡量的,难道我不该索要补偿?”
于珺婷气愤地瞪着叶小天:只要叶小天出面,背后站着山苗这个庞然大物,那两个家族固然气忿于家主被杀,却也很难做到为了复仇便不惜葬送整个家族。
可是叶小天偏偏要她出面游说,为什么?
因为现在铜仁各地土司几乎全与于家关系密切,只要她答应去做说客,必定招致其中一些土司的反感和鄙视,叶小天这是在削她的根基。
于珺婷瞪着叶小天,恨得牙根痒痒: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是一个如此没良心的家伙呢!
晚上榨人家,白天还要榨人家,非要把人家榨干了他才甘心是不是?
叶小天沉吟了一下,转向张雨桐道:“张家少爷,于监州所言,也未尝没有道理。你看……能否略作补偿?”
张雨桐断然道:“要我割地让民,绝对不行!”他顿了一顿,又忍痛道:“罢了!我给你赤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彩缎一千匹,牛一千五百头。再多一毫,我也不干!”
叶小天又看向于珺婷,加重语气道:“于、监、州!你看如何啊?”本来气势汹汹的于珺婷搂了搂袍袂,轻轻巧巧地坐下,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叶小天松了口气,这桩大事解决,铜仁基本上就算是安定下来了,外界那些蠢蠢欲动的大势力也失去了插手的理由。
叶小天道:“好了!接下来,就该谈谈本官想要的条件了……”
艰难的谈判在不断争吵、锱铢必较中终于结束,随后各方已经可以同步开始善后行动了。
张雨桐等人匆匆离开,于珺婷却没走,追着叶小天到了小客厅。
丫环奉了茶刚刚退下去,坐在主位上笑容可掬的叶小天和坐在客位上温文尔雅的于珺婷便把茶盏一顿,同时跳了起来。
“臭丫头,昨儿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今天又临场变卦提条件!”
“姓叶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昨天你可没说要让我去做说客!还有,我三叔四叔如今也堂而皇之地坐在那里,你让我以后如何服众?”
两人同时抢白了一句,又各自一怔。
叶小天马上抢着辩白道:“叫你去做说客,不也是为了尽快平息纷争嘛,这还用我提前说给你听?你和雍尼家族以及阿加赤尔家族关系那么密切,你不去谈谁去谈?”
于珺婷愤愤道:“你就是不想看我好!没良心的,这么欺负自己的女人,你还是男人吗?还有,我三叔四叔是怎么回事儿?我已经贬他们为庶民了,你把他们找来做什么?你这不是存心拆我的台吗?”
叶小天冷冷一笑,直截了当地道:“没错!我就是要他们拽着你,绊着你,盯着你!你不是说王者之道在于制衡么?你太狡猾,我信不过你,用他们牵制着你,你才不会乱动脑筋!”
于珺婷大怒:“好啊你,姓叶的,你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呐!我……本姑娘我跟你拼了!”
于珺婷挥手就打,被叶小天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还敢跟我动手?你的心机智谋都到哪儿去了?现在要尽快平息风波,不宜节外生枝。等我的身份得到朝廷确认后,我帮你对付那两个老家伙成了吧?”
“不行!我明明已处置了他们,你却把他们放出来……你现在就去给我解决!”叶小天攥着她手腕的手一提一拧,把她的手臂背到了身后,向下一压,于珺婷就俯在了桌子上。
叶小天抬手在她结实翘挺的臀部上“啪啪啪”地打了几巴掌,打得那叫一个瓷实。
于珺婷愤怒地叫道:“你干嘛打我?”
叶小天板着脸道:“谁让你跟我说话这么不客气!私下场合,你是女奴的身份,忘记了?”
于珺婷的屁股被他打得火辣辣、麻酥酥的,她用力挣开,面红耳赤逃到一边,捂着臀儿气急败坏地道:“你龌龊、下流、无耻、恶心……我还有事……”于珺婷撒腿就跑,叶小天哈哈大笑。
于珺婷逃到廊下,见叶小天没追出来,这才又气又羞地跺了跺脚,愤愤然道:“姓叶的,你这般欺我辱我,来日我必千百倍地报复在你儿子身上,不打得他屁股开花,我跟你姓儿!”
一个惊人的消息在铜仁府迅速传开,这个消息马上解开了叶推官何以有能力左右张、于两家之争。
据说,格哚佬部和陆续将向山外迁徙的另外四个部落感于山外世界不及山中单纯,而叶推官一直大力扶持他们,这五个部落的山民受其感召,决定奉其为共主,编为二十八旗。
土司制度是军政合一的制度,在土司辖内,各大小土官不仅是地方上的最高行政长官,也是最高军事长官,各自拥有数量不等的军队,俗称为“土兵”,其编制包括营和旗两种。